起往事,逐步记忆退化,混淆,直至回到原点,抹杀掉你找回的一切。” “当然,如果太太完全健康,霍临川很难实现,他之所以能做到这些的基础,就是很清楚太太的神经已经在他的折磨下不堪重负,容易受暗示,容易被摧毁。” 霍云深低着头,一直没有出声,唯独他扣着的床沿发出要裂开的异响。 何医生不太有胆子直视他,低低继续道:“太太嗜睡,头晕,是她在潜意识的抗拒遗忘,可人在睡眠中最是不设防,再想阻止也无能为力,所以她的记忆混淆绝大多数发生在醒来后。” “太太尽力了,”他见过的病例千奇百怪,却从未有过靠着一己之力扛到这个程度的柔弱女孩子,“如果不是她坚守,倒退几乎不可逆,不会像现在,她还能反复地想起来,给你安慰。” “只是以这个进度,她总会走到彻底想不起来的那天。” 偌大诊室里空寂凝固,寸寸都是死寂的窒息感。 霍云深把言卿从诊疗床上扶起来,把她长发捋顺掖到耳后,冰块似的唇在她汗湿的额角轻吻。 半晌后,他艰难开口:“除了忘,还有什么后果。” 何医生头皮发麻,他了解的类似病情,结果个个触目惊心,他不忍一股脑都说出来,给霍总雪上加霜,再去蹂躏他的意志力。 何况太太的进展不会那么快,还有时间。 “……不好说,现在她的遗忘是当务之急,你要时刻做好心理准备,”何医生长叹,“霍总,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别在她清醒时告诉她,也别让她看和以前记忆相关的东西,避免刺激加速。” “有没有治好的办法。” “有,”何医生坦诚,“就一个,解开她记忆的底层限制,让她完全恢复,不过……” 限制是什么,知道的人,也许只有霍临川和当时实施的催眠医生本人。 能达到这种程度的医生,国际的顶层小圈子里就那么多,他奉霍总的命一直在找,终于查到痕迹,有位深居简出的德国医生已销声匿迹三年,因为公开出现极少,医术成谜,人又低调,才在近期被圈内人想起。 但要找到,还需花上一段,也就是他希望太太能等的时间。 霍云深把言卿裹好,搂到腿上。 霍临川真是对他恨之入骨。 从幼年被差别对待的嫉妒和不平衡。 到后来卿卿的选择,再被他废了身体,失去继承人的位置,直至逼死在悬崖。 霍云深干涩的嘴角向上挑。 如果都是霍临川的设计。 那么先是打算通过泊伦的合约,让他失去霍氏。 再算准卿卿会忘,让他痛不欲生。 最后,想让卿卿彻底好起来,会让他做什么? 答案显而易见。 何医生盯着霍云深无声的笑,忽然间毛骨悚然:“霍总,你——” “底层限制是什么,你猜不到么?” 何医生屏息,听到霍云深利刃般刺过来的几个字:“他想要我的命。” 言卿明明没有意识,但在这句话出口时,她浑身一颤,本能地往霍云深胸膛里钻。 何医生心脏狂跳,猝然站起来,顾不上身份,提高音量:“这只是你的猜测!我作为太太的主治医生,严肃要求你,不允许擅自做任何损伤自己的行为!当初的知情人一定找得到,能问出一个准确答案!我们还有余地!” 霍云深拥紧怀中不安的人,目光转向黑茫窗外。 “你怕什么,我不想死。” 他垂下眼,看着言卿微红的鼻尖,声音很轻:“我承诺她一辈子,我没了命,她想起来,你让她以后怎么办。” 他又似在问自己:“我的卿卿哭了,谁给她擦眼泪。” 仅仅是个臆想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