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语塞。 “评审团能扮,工作人员当然也能扮,”他眸光幽深,沉甸甸压着她,细致描摹,“想见你,扮什么都行。” 言卿心情复杂:“不是说好一个星期吗?我还没想好。” 霍云深很低地“嗯”了声:“一星期是你答复我,但不代表我要远离。” “以前追卿卿,等她答应我的那七天,我也是这么过的,”他恶劣地扯扯嘴角,“跟着,守着,她就算不答应,也不许她亲近别人。” 言卿恍然,他是故意去针对贺眀瑾的。 那晚说出的一句“追求者”,原来一直让他如鲠在喉。 霍总在这样的晚上,哪怕不在家养伤,也该衣冠楚楚出现在她想象不出的上流社交场合里,可居然完全不在乎形象,做这么幼稚的事。 但越幼稚,越在明确地提醒她。 她躲不开他。 霍云深轻掐着她下颚抬起,唇附过去,将吻未吻,并不违背承诺:“言卿,我什么都能让步,唯独这个,不准。” 雪梨汁到底没喝,歌也被言卿以嗓子疼为由推脱了,没过两天,言卿就听到女孩子间的小道消息,据说贺眀瑾连丢两个重要代言。 言卿气得想找霍云深质问,行动之前冷静下来,以霍云深的性格,她越乖越安稳,越炸越偏激。 三年里她喜欢谁,谁就要倒大霉。 是让她做三十六个月的小尼姑吗!心够黑的! 此后每一天,言卿总能在边边角角发现霍云深的影子,他经常在车里办公,开一点窗缝看她,有时候太忙,就晚上过来,也不强迫她亲近,就扮成各种各样的身份,静静守她。 怕她丢了,怕她跑了,怕她哪一夜醒来,突然消失不见。 他把自己编成一张无边的网,执着地束缚住她。 直到期限的最后一夜,言卿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忍无可忍地爬下床去走廊透气,隔壁屋的小卷毛碰巧刚回来,轻声问她:“言言,你是不是也担心明天节目首播,睡不着?” 言卿沉重点头。 她怎么说得出口。 她担心的不是什么首播,她是担心马上要变成已婚少妇了! 小卷毛又说:“我刚才站窗户边吹风,看见楼下转角停了辆豪车,里面还亮着灯,这么晚不知道是谁哎。” 言卿心一跳,假装淡定地跟小卷毛挥别,飞快跑到走廊尽头的窗口,趴过去一看,果然是霍云深的车停在那里。 现在才晚上十一点…… 他到通宵等到明早吗。 言卿站了半个多小时,车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又慌又燥,干脆不管了,回宿舍扯被子蒙住头,把枕头底下的重要证件握在手里。 霍云深坐在车的后排,身边几摞文件和资料,是他今晚的内容。 霍氏原来是为卿卿报仇、寻找她的工具,如今,是护佑她、让她去娱乐圈随便撒野的底气。 他需要它。 凌晨五点,霍云深放下工作,仰靠在椅背上,被强压下的忐忑成倍地冲上心口。 卿卿如果不来…… 他合上眼,盖住血丝,忍耐着要涨破的不安,眼前乱晃的全是她的影子。 卿卿上学的时候,长头发很乖地绑成马尾,总爱系一根奶黄色丝带,穿干净的白裙子,裙摆下小腿细弱,白得发光。 不光学校,所谓的上层社交圈里,都知道云家的小女儿貌美出众,从小跟霍家定了娃娃亲,原是那个叫霍云深的,后来因为霍云深有疯病,被逐出家族,硬生生换到了他同父异母的哥哥霍临川身上。 他就是那个弃子,谁都要躲他,怕他,他也无恶不作,遂了他们的心意。 上高中不要命地打群架时,他随手替个被误伤的小丫头挡了一拳,把她拎走,从此就被她缠上,娇娇地嚷着报答,他坚信她别有目的,恨得牙痒,尤其在知道她是云家的女儿后,更笃定了她是跟别人一样的鬼怪。 他凶她,躲她,冷落她,浑身上下没一处讨喜,可她不生气也不埋怨,温温润润给他关心。 关心是什么东西。 他从来不懂,也没体会过,他才看不上,也不要。 更不敢要。 怕要了,就再也回不去自己冰冷坚硬的巢穴里。 可温暖实在太诱人,他在意想不到的速度里为她沦陷,变得更疯,舍不下,丢不掉,不光想得到她,还忍受不了她丝毫热度被分走,日思夜想渴求着她整个人全部属于他。 卿卿却终于对他失望了。 他害怕,发疯地追着她跑,血红着眼睛跟随她的身影,求她别放弃,他会改,会变好,他什么都能做,只要她别丢下他。 但少年总是要撑着面子,心里溶成海,脸上还像石头,对她表白完,生怕她张口就拒绝,手指在颤抖,凶巴巴地抢着说:“我给你一个星期考虑!” 说完掉头就走,眼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