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便不一样了。 公主设护卫长史,乃是大清开国至今头一份。 终于,他的琪琪格又是最尊贵的公主殿下了。 这是容温曾随口玩笑提及的三个儿时愿望中的,其三。 - “这个时辰,你不去王帐,怎么回来了?”容温刚刚打发了车马劳顿的扶雪下去休息,转眼便见班第走了进来。 当初因为她无意一句玩笑,班第瞒着给她换了个固伦公主的虚名回来。 导致班第如今明明手握漠北实权,统管一应戍边事务,一呼百应,大大小击退沙俄罗刹鬼数次,立下彪炳战功,却无法名正言顺的接管漠北,处理军务政务都得去王帐中。 搞得像个恶意架空可汗,还要每日去可汗面前耀武扬威的贼子。 班第之前在草原上名声就差,如今更是差得不忍直视。 想来,这也是皇帝为何乐意和班第做交易的目的。 皇帝就是要让班第一身污点,哪怕站到高处,也是受世人指摘而非追捧。 ——变相以人心为矛,施以打压。 班第见了容温,隆起的眉头终于平顺了些。 但不过片刻,又沉下了脸,不满道,“你让人把地龙熄了?” 漠北的冬天,雪风凛冽,苦寒异常,雪拥过人半腰高。 班第唯恐容温气候不适病倒,从早秋开始便在屋子里烧起了地龙,不许容温随意出门走动。还让特地从关内弄来给容温调理身子的名医开预防风寒的方子。 托他这番严防死守的福,容温一个冬天都是健健康康。就是在府内闷了快小半年,感觉自己快被地龙烤成药味的人干。 “这都四月出头了,百花齐发的好时节,哪里还用得着烧地龙。” 容温一点都不怵班第的冷脸,理直气壮的反驳。 “过犹不及的道理你懂吧,我总不能一辈子关在暖房里。今天天气多好啊,正好你有空,不然我们出去踏踏青?他们说草原上的雪早就化了,藏了一冬的草儿冒了头,翠油油的。” 容温说着,已主动拉上了班第的胳膊,兴冲冲的要往外走。 班第下意识顺着她走了两步,又很快顿住。 容温疑惑回头,“怎么了?” “察哈尔说。”班第定定望向容温,低声道,“二福晋疯了。” “疯了!”容温瞠目,面上神色莫测,她可忘不了,当初是二福晋阿鲁特氏给她下的避子药,“为何发疯?” 班第半垂双眸,浓密的睫毛在眼窝上笼出一片阴影,他开口,语气淡漠,听不出喜怒,“被老台吉逼疯的。” “逼疯。”容温一阵齿寒。 当初乌兰木通战事停歇后,容温便把找二福晋算账的事提上了日程。 班第阻止了她。 她本以为班第是顾念几分旧情,班第却冷戾眉目说,“我们不动她,自有人会因我们不动她,而动她。” 这话说得绕口,容温听得一知半解,也懒得探究科尔沁的内事。反正只要二福晋会得到该有的惩罚,她也乐得不脏手。 如今想来,班第口中的‘有人’,指的便是老台吉鄂齐尔。 从揭露达来之死真相时,鄂齐尔都不敢亲自出面,而是推自家兄长多罗郡王出来顶雷的事便可看出,那是个白长了几十年岁,遇事只是躲闪逃避,毫无担当的男人。 这样的人,自然没有勇气承认,自己才是导致诸子死的死,散的散的罪魁祸首。 如此情形,他必然想找个身份地位低于自己的‘替罪羊’背锅,来安慰自己的龌蹉良心。 二福晋不知死活对容温这个和亲公主下药,意图断班第后嗣。这在重视血脉延续的蒙古的来说,本就是不可饶恕的事。可意外的是,二福晋得到了宽恕,班第与容温并没有惩罚她的意思。 这个时候,一直寻求自我解脱的鄂齐尔便跳出来了,充当正义使者,试图通过折磨二福晋,为班第与容温‘讨回公道’,从而来达成自我宽恕。 鄂齐尔潜意识里有多心虚,二福晋便得受多少磋磨。 被逼疯的是二福晋,又何尝不是鄂齐尔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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