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更笑个不停,梁山老王打发人去寻萧战,没多久回话:“往袁家去了。”梁山老王爷直眉愣眼半天,放声长笑:“几辈子没有情种,难道生一个情种出来?” 老王妃含笑,总有那情意脉脉意味。情意这事,并不限定年纪:“你呀,你难道不情种?”老王故意撇清:“老夫我嘛,出去从不想你。”老王妃不揭破他,自己个儿悠悠地有了微笑。 成亲后,她在京中守着儿子,他在边城常呆军营。老王妃体贴他,让他收一个贴身侍候针线的人。梁山老王爷总以怕猜忌为名,不能再留下别的子嗣为由,自然这话不是明说的,全以隐语在信中,把老王妃的话拒绝。 他若真的是贪欢的人,边城也有这样去处。但他没有,总说军纪要严明,为帅者带头不眠花卧柳。 他们夫妻相见次数不多,只得一个儿子,最后认命,就守着这一个儿子,从没有别的心思。 这是老的。 小的呢,大倌儿萧观王爷,打小儿认定镇南王的次女,到议亲的时候死不改口,逼的两家不得不改长女而就次女。他现在军中,过的也将是他爹一生的日子,洗衣裳的是兵,侍候饭食的是兵,端茶倒水的还是兵,眼中只有兵。 老王妃心头慰贴,这不是一对情种是什么?祖父和父亲全是情种,生下萧战这小情种,这是家风使然,怨不得别人。 …… 靖和郡王关在昭狱,张豪等人随同进京,可以住到驿站里。但驿站是官派的,怕受拘束,又怕有人说他们不让拘束,驿站里挂个名,要的有房间,在外面客栈也有房,假意说天晚不回去,驿站就是不关,要茶要水的也惊动人,时常的不去,驿站也不管他们。 他们为方便照顾靖和郡王,住在离昭狱最近的客栈。 关安打听他下处,是这位天天跑去叩头,每晚他不走,关安虽然在书房里住的地方不出来,但也不敢睡。 知已知彼不饥荒,关安早把他住在哪里打听清楚,本是为以防万一好寻他,这就方便送信过去。 张豪接下,见信封得严紧,就不当关安的面拆,关安并不坐,这就离开,张豪送走他,进房关紧门拆开,见信中尽皆纸碎片。 倒出来拼上几片,就看出是自己写给忠毅侯的借据。知道袁侯爷也言出有信,他是不要的意思。张豪把碎片丢弃,想这笔钱还是要给,此时无钱不用再说。 外面有人敲门:“老张,你走不走?”是约他同去看靖和郡王的将军们。张豪答应着出来,他们都认得关安,就打听忠毅侯的贴身跟班来是什么事情?张豪还没有见到靖和郡王,把昨夜的事情告诉他再讨个回话,也就不肯乱告诉别人,胡乱搪塞几句,一起出门往昭狱里来。 ……。 靖和郡王关的地方还不坏,都知道他有罪,但还没有定罪以前,狱卒不敢得罪他。再说他是皇族,再说下在昭狱里至小的也是官,眼看着明天就要死罪的人,转天就赦免都说不好。 对他们,是只要脑袋还在,狱卒就客气。 有人来看视,只要不劫狱,随便他们进。 张豪等人照例赏下银子,带着早饭进来。靖和郡王眼尖的见到张豪手上包着,面皮一抽,收到张豪飞快的一个眼色,才没就问。 早饭用过,大家一一回话,一一退出,只剩张豪一个时,靖和郡王嘴唇哆嗦一下,嗓音颤着:“谁伤了你?” 靖和郡王有自知之明,他是外官,和京官们结交不多。纵然还有几位有交情的,但见葛通红着眼睛咬住他们不放,也先作观望。 郡王们亲族寻人就都先往宫里去,就是一来找官员无用,这案子一定御审,由皇帝定罪。能寻到的人,离皇帝越近越好。二来官员们多数退避三舍。 除去这些有交情的退避开外,余下的一多半儿不熟悉,政敌也有几个在其中。不熟悉的人落井下石,这种事情也常有。 靖和郡王握住张豪的手,这对他们在军中厮杀时来说,是不在心上的小伤。但身陷牢狱里,可引起滔天的忿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