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无用杨无德就下意识又扭头看脑后,这一看,魂飞魄散。适才看过内宫太监散亡各走,除去他们这些人再没有别人。但现在呢,一批甲士无声无息出现。作乱的太监们有多少个,甲士们就有多少个。 一对一,手中黝黑长剑,因黑而反光寒光等易让人发现的全没有,似一把顽铁抵在太监们后心。 高无用回了头,嘴巴一张,面色一惊,没了气。 杨无德回了头,嘴巴一张,面色一惊,没了气。 太监们尽皆倒下时,任保带着小太监们走上来,向皇帝行个礼,两个人一组,无声无息把太监尸体拖走。 除去刚才的对话外,后面的一切,都发生在无声无息中,像这里上演的是一出默剧。 有阵风吹过,把帘幔拂动一闪,再看甲士们,也消失无踪。宫殿里像是一直只有那个老人,身着绣金龙在天飞腾若云的玄色衣裳,静静的做了一场梦。 翠羽轻轻滑来,中宫出现在殿口。微微含笑欠身一礼:“天晚了,请皇上就寝。”皇上有了笑容,走来扶起中宫,有意无意的,手指与她的手指相扣住,携手往后殿里来。 相较于外宫的杀戮,内宫温暖如春。银霜炭燃出金炉香,还是那绮丽奢华的宫闱。 服侍中宫的女官和宫女半个也不少,皆在这里。她们上前服侍,淑妃从偏殿中看了看,见那一对人一个徐步,一个若有所思,但不管眼神不是对上,也浑然如一体,是打扰不能的一对,她蹑手蹑脚又回去。 龙床上,皇帝和中宫歇下,但都没有入睡。大睁着眼睛,皇帝忽然道:“知道吗?外宫里至少有一万出去的乱兵,” 中宫柔声,给他掖掖被角:“哪怕十万乱兵,百万乱兵,皇上在哪里,臣妾就在哪里。” 稍停,皇帝问:“袁家,是你什么人?” 金炉中香,似乎滞上一滞。 中宫带着笑容,毫不奇怪有这样的一问,又像早就等待这样的一问,陷入回忆般的恍惚:“是臣妾的嫡亲侄子。” “为什么你瞒着朕?”皇帝问的倒也没有责怪的意思。他是爱吃醋的少年,应当明白中宫有她的为难,皇帝也有自己的考量。 这该怎么回答呢? 回答宫规森严,怕扯出旧时不好的事情? 回答这事情进宫时就瞒着的,后来再说不觉得方便? 皇帝正在猜测,中宫坦然地道:“怕离开您。” 这真是个新鲜的答案,就皇帝和中宫的年纪来说,说这种类似情话的机会不多。出乎皇帝的意料,也是中宫的坦白,皇帝失笑:“是这个原因。” 他坐了起来,目光灼灼全无睡意。问出这种问题,又身处乱中,中宫也睡不着,同坐起来,斜倚在他肩头上,眼神儿迷蒙,还似在回忆中。 “你几岁离的家?”悠悠的问话似帘下一笼微淡月,水般荡漾着。 中宫凄凉上来:“不记得了。” 皇帝奇怪,扫一记眸光过来,中宫强打精神:“被卖的时候也许是六岁,也许是七、八岁,”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