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一诺走过去,对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面容哀戚的理查德律师说:“理查德先生,您请节哀。” “noah,谢谢你。”理查德律师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温一诺装作好奇的样子,对理查德律师说:“您可真厉害,能从唐小姐那么多照片中找到这一张。” 她指了指墙上挂的那幅照片。 理查德律师苦笑说:“这哪里是我找的?是唐小姐自己安排好的。” “她自己?”温一诺睁大眼睛,心想莫非唐小姐早就想死了? 理查德律师点点头,“她在我这里留有遗嘱,其中有一段是关于她自己的葬礼。她在遗嘱里指明了用哪张照片,还有花束,以及葬礼的布置。” 温一诺又抬头看了看那张照片,双眸渐渐眯了起来。 黑白照片总是有着厚重的历史感,好像时光永远停留在过去。 温一诺好奇地问:“理查德先生,这张照片看起来有年头了吧?” 理查德先生点点头,“是唐小姐自己给我的一张底片,我拿去冲洗放大的。是几年前拍的吧?” 有年头,和几年前,可是两个概念。 但温一诺是用英文说的,听起来也差不多,她没有跟理查德律师多说什么,只是回头看了看这里的来宾。 今天来的人不多,不过大部分都是白人或者黑人,像她这样的华裔很少。 温一诺微微挑眉,征询地问理查德律师:“理查德先生,您都请的哪些人来参加唐小姐的葬礼?” “唐小姐没有亲戚,她亲生母亲死了几十年,养母前几年就过世了,她自己也没什么朋友,所以我请的是为她服务的人,比如她的家庭医生,她的牙医,她的健身教练,还有她的股票分析师、会计师,以及我,她的律师。” “而您,noah,您是作为她唯一的朋友自己要求来的。” 理查德说得很幽默,其实里面有着心酸。 温一诺也是有些不忍,“唐小姐没有男朋友、未婚夫什么的吗?” “……没有。我也曾经劝过她,找个男人结婚生孩子,后半辈子好好过,把她妈妈没有过的那部分日子都过了,不就好了吗?可是她没有听进去……” 理查德律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这个时候牧师来了,葬礼之上,他会发表一段演说,这也是常态。 温一诺走到后排那个牙医身边坐下。 牙医的年纪看上去也不小了,头发全白,不过也是脸色红润,比理查德律师更胖,整个人几乎成了个球。 不过他看起来脾气挺好的,看着温一诺在他身边坐下,还微笑着朝她点点头。 温一诺说了句客气话:“……想不到唐小姐的葬礼,居然都是请的为她服务的人。她就没有亲戚朋友吗?” 那牙医感慨地说:“其实我也只是给她洗过几次牙而已,算不得熟悉,不过唐小姐是个非常慷慨的人,给我们诊所捐了很多钱,赞助我们诊所给孤儿的义诊,就是那些父母双亡,被别的家庭收养的孩子。” 温一诺心里一动,“……您和理查德先生一样,真是了不起。” 那牙医笑了笑,“我们都是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其实还不是需要赞助。” 这牙医倒是很通透。 温一诺装作好奇的问:“您执业多久了?” “四十五年,我明年就七十了。”牙医好笑地看着她,“其实我以前是唐小姐母亲唐今宵的牙医,她做牙套就是在我的诊所,而且曾经在我这里拔过一颗智齿。我让她带回去装在盒子里扔到屋顶,这样牙齿仙女就会给她送来礼物,可她拒绝了,说她没有家,也就没有屋顶……唉,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这医生居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