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呆一块工作实在没意思,没一会儿张博丛就开始找话题:“陶恂呢?前段时间还天天往这儿跑,这几天怎么没见他来了?他那公司不是年后才弄好吗?” 沈琛翻东西的手微微一顿,旋即淡淡道:“最近家里有事走不开。” 陶家第四代,陶恂的嫂子最近就是预产期了,这是陶家小辈的第一胎,而且因为陶恂的取向问题,很有可能以后都不会有孩子,所以陶家所有人对这一胎格外看重。 不仅早早就在私人医院里住下了,而且出于某种奇怪的想让陶恂知道新生命诞生的喜悦,让他掰回性取向的想法,陶夫人一早就勒令他在医院跟着陪床。 陶恂已经在医院呆了快一个星期,最近过年招人困难,所以把公司的事推到了年后,但在医院里也没闲着,有事没事还是打电话给他,借口千篇一律问一些公司里不懂的事。 陶家重长孙出生在腊月二十三,正好是小年 。 沈丛也终于在当天得到了外公和沈昌民的首肯 ,在外地和外公过完小年赶回来再给沈昌民赔罪,狼狈不堪的走,然后灰溜溜的回来,远比不得他一开始风风光光回京城的光景。 这一回来勉强也算阖家团圆了,沈昌民的秘书李渡给沈琛打电话来时说的倒还算客气。 “先生的意思是问少爷有没有时间回去一起过小年。” 算不上命令的口气,大概还是知道沈琛和沈丛关系不和,不好强求。 “我最近有些事,恐怕脱不开身,麻烦您和父亲说一声就不回去了。”沈琛声音平静,以前是不能拒绝,现在就完全不必要了,他向来不愿意给自己找不自在。 ——毕竟前面四年也是这样过去的。 对面似乎欲言又止,良久才添上好像叹气的一句:“其实先生是希望你能回去的。” 沈琛直接把电话挂了。 ——这个语气说的就好像他是一个不懂事离家出走的孩子似的,事实上他活了两辈子,已经再懒得听人敷衍。 电话挂了不多时便被再次打通,这回打来的是陶恂,告诉他他添了一个小侄女,取名陶瓷。 陶瓷,瓷器脆弱而珍贵,细致而坚硬,用给女孩子做名字正好。 他倒不是太惊讶,毕竟是上辈子已经知道的事情,他还记得上辈子陶恂差点扑在他身上说这个消息时的神情。 ——这代表着陶家后继有人,家里终于不再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逼着他结婚生子。 他突然记起来上辈子陶恂兴冲冲的跑过来和他说这事的神情,无端觉得有些烦躁。 陶恂有时候算得上天真,至少陶家就从来没放弃过让他结婚生子一辈子的想法,哪怕到最后他放浪形骸。 真正对他好的人都知道他不应该一条道走到黑,就算没什么本事,老老实实做一个贵公子其实也挺好,就算纨绔嚣张,身后也还有陶家给他收拾烂摊子——就连他一开始不也这么想吗? ——想着离他远一点,给他一个光明的前程,然后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跟沈琛这个名字再无关联。 可结果却分明不如他所想,他不在的四年里,没他看着这货还是被别人带歪了,到了现在他不自己手把手的教,自己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都不能放心。 ——对于天生聪颖的沈公子来说,陶小少爷简直属于蠢的令人发指,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能忍得了两辈子的 。 ——似乎又与他一开始的想法背道而驰。 青年疲惫的按了按额头,在此刻还未曾意识到自己这并不同于往常的想法是为了什么。 随着春节的临近周围气氛终于开始热烈起来,公司里年假早早放好,张博丛被老母亲催回去相亲,天天给沈琛发相亲对象的照片,表示不堪其扰。 小郭也在过年前两天回去陪弟弟妹妹,陶恂的电话虽然没有一天间断的,但也因为陶家新生儿的诞生忙的不可开交,偶尔给他发一些小孩子的照片,看得出来确实是真心喜欢。 转眼就是除夕,公司里终于到空无一人的地步,沈琛默不作声的看着经常吃午饭的店也关门歇业,才终于发现是真的到了年节。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