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回来的路上查看了克雷格的履历,才知道两个月之前对方居然还受过伤。虫族造成的伤势恢复起来有长有短,严重的几个月都难以痊愈,甚至可能转成旧伤蛰伏在体内,不定时就会复发。 如果伤还没好,克雷格原本是可以申请规避这次任务,只叫准尉带领队员前来的。 明明胆子小到连高级机甲都不敢碰,又受了伤,就算表现得再不堪造就,能咬牙跟队员们一起来参加这样危险的任务,将军的这个小儿子也总算还有些可取之处。 中校扶着他坐下,眼底冷色稍稍缓和,沉默片刻才又缓声开口:“下次的突围定在了明天的23点整,你叫他们做好准备,我到时候会来接你。” 见他没有再追问下去,反而又绕回了原剧情,苏时才总算稍稍松了口气,点点头正要应下,中校的语气却忽然又严厉下来:“我见那个大个子的反应不对,你和他们说什么了吗?” 精神力被胸口钻来拱去的巧克力蛋搅得七零八落,苏时握紧了拳,额间隐隐渗出些许冷汗,深吸口气平定下心神,抬头望着他:“没有,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好。你要知道,你一个人的仁慈,导致的可能是整个任务的失败——今天的虫潮你也看到了,如果不是虫潮都被中央的爆炸吸引了过去,你们也绝不会就这样轻易地来到这里。” 眼前的青年状态似乎并不好,毕竟只是b级的身体素质,又带着未愈的伤势,这样难度级别的任务似乎还有些太勉强他了。 中校微微颔首,稍一迟疑,还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语气难得缓和:“休息吧,明天我来接你。” 说完,他就起身重新整理好军装,离开了克雷格的卧室。 听到他的脚步声已经消失在门外,苏时才松了口气,正要把怀里的迷路的巧克力虫蛹掏出来,忽然若有所觉地抬起头。 没有敲门声,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保罗正站在门外,神色复杂地望着他。 精神力还没来得及重新散开,居然没有及时察觉到对方的动静。苏时心口一跳,不动声色地把手收了回来,又将衣襟重新掩好。 “是伤在那儿了吗?” 保罗像是随意地问了一句,缓步走进了他的卧室:“上次的伤还没好全,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怪不得面前的青年脸色始终显得苍白,他原本还以为对方是因为被吓得失魂落魄,或是不适应虫族这边恶劣的环境,却唯独没想到可能是伤还没来得及好。 “没有的事。” 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苏时低声答了一句,将扣子一颗颗扣好:“我很好,医生也说了我已经痊愈,所以才会被派来执行新任务的。” 少有见到向来腼腆局促的青年这样强硬的时候,反倒像是被人戳破了什么秘密,难得的恼羞成怒了一样。 保罗微微挑眉,不紧不慢开口:“那就算了。你把上衣脱一下,回来的时候时候你摔了一跤,我帮你看看是不是磕伤了——” 话音还未落,青年的身体就蓦地绷紧,抿了唇抬起头,身体向后挪开,目光警惕落在他身上:“不必了,我很好。” 且不说巧克力蛋的存在不能被别人发现,苏时现在还拿不准自己已经被咬成了什么样,更不可能贸然脱下衣服来叫他检查。 迎上保罗若有所思的审视目光,苏时的胃就又开始疼,很想把自家爱人扔进开水里煮一煮。 “好了,既然没受伤就算了,反正也是你自己的事。” 望了他一阵,保罗摇了摇头没有再追问,只是淡声开口,也在沙发里坐下:“我们不怕死,可不想被当成炮灰,稀里糊涂地牺牲掉,你能理解吗?” 智脑的权限是开放的,他们都听得到两个人的对话。知道了克雷格居然是带着伤和他们一起来执行任务的,队员们的心里就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潜入虫族的任务原本就是九死一生的,有许多人都会借伤病为理由推脱逃避,可克雷格却不仅没有这样做,反而选择了隐瞒伤势,和众人一起行动。 要获得银鹰勋章的办法还有很多,不需要这样铤而走险。虽然他们对克雷格的出卖依然始终难以彻底释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