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是个惹祸精,立正川怎么也不懂事。圆滑点不行?都他妈才多大岁数,不是金刚钻,硬拦瓷器活。要不是仗着祖荫庇护,早死得邦硬了。 季元现想护着所有人,可他就那么点能耐。在场的人,谁还能大言说自己不靠父母也敢牛逼了? 真他妈末梢神经坏死,把上面憋大的。 顾惜眼里根本容不下这群乌合之众,他伸手探一探季元现的脖子,冰凉。接着取下围巾,给小司令系上。 两人沉默对峙,不言不语。顾惜缠好围巾,又把季元现的棉服帽子给他扣上。整个人裹得像只熊,平时最在意美感的季元现并无抗议。他失了神般,任人揉搓。 顾惜叹气,伸手握住小司令快要冻成冰的爪子,熟稔地放进自己兜里。秦羽缩在一旁笑,并不介意顾惜抢走他的位置。 好似物归原主。 顾惜看着季元现通红的眼,还真委屈上了。 瞎委屈,多管闲事干什么。 他领了人正要走,季元现忽然小心出声。 “奶昔……” 柔柔的,似猫儿抓。 立正川猛然抬头,他穿过风雪帘,紧盯那对少年。无论是这画面,或方才季元现近似依赖的低唤,均令他无比不快。 十分刺眼,极其刺耳。 立正川想回避,又不得不直视。他咽口唾沫,如鲠在喉。 那一瞬,立正川忽觉季元现的天秤倾斜了。那碗原本稳端着,亦突然倾倒而下。 倒出来的,是瓢泼大雪,是流萤万千,是一念欲望烈焰成池。 是,区别对待。 顾惜纵容,温柔一笑:“嗯。我回来了。” 所有委屈化作喜悦。 风雪方霁,如换了人间。 立正川莫名吃味,心底悄然觉醒的野兽在冬夜中低声嘶吼。 他不知。 这才是真真的大难临头。 —— 今日为川爷点播一首,林宥嘉的《耳朵》。 祝他睡得安稳。 第十章 “今天进场的车,除秦家以外,不管多大的客户,以后一律设黑。” 顾惜单手拉着方向盘,速度平稳驶出东望赛道大门。 “……其他股东会有意见?顾家摆设吗?” “除了那辆帕加尼……” 季元现安分窝在副驾里,动了动殷红的唇。他领上一圈毛堆在颈边,酒气散去不少,整个人往下缩。 蜷成一只哈士奇。 顾惜闻言挑眉,斜过眼打量他片刻。复对手机那头说:“除了那辆帕加尼。” 自打正宫露面,秦羽自动闪人。唯留一句:“我先回酒店那边,惜哥你载司令呗。你俩赶紧过来,后半夜咱们接风嘿!” 秦驴子撅蹄狂奔,撒丫滚了。 季元现从包里摸出一颗软糖,扔嘴里含着:“奶昔。” “一晚上你就只叫我这个,怀念童年?”顾惜笑得狡黠,“元宝。” “哎,我说你……”季元现语塞,只得认输转移话题,“你说不准就不准,东望现在顾家独大?” 顾惜脚尖轻点油门,单手换挡,从十字路口快速滑过:“还没,不过我爸已经叫我开始学了。过两年办成人礼,再转股份给我。东望这块儿,今年底股东有大变动,迟早都听顾家的。我使唤两个人,写个黑名单还是没问题。” 季元现搞不懂商圈那回事,季家除开几个远房亲戚,均是政界名流。虽接触有商业精英领袖,可小司令着实不是那块料。 “我去……”季元现哀嚎,“你们都这么早开始学会养家糊口,我以后是不是得要饭了。” 顾惜笑,季元现唯有在他跟前忧虑人生,实打实的特别能说,可不能干。顾惜对他知根知底,一句“无事,我养你”已挂在舌尖。他余光瞄着季元现愈发精致的脸,那人还伸手切换着车载音乐。 有些时候有些人,或许因为太亲太近,反倒不敢随意许诺什么。 顾惜临时改口:“我们?还有谁。” 车内空调温度高,季元现热得脱外套。他扒拉一下凌乱的发型:“就林家三儿子,小学跟我们一个班,后来迷上马术那个。” “哦,他啊——”顾惜其实没想起来,整个成长期独季元现在他记忆中深深扎根。 “林家那小子,现在美国去了。他妈给他买个农场,正在改建为马场。以后用作养马和训练马术三项赛的地盘。我听林三少说,为给他家节约开支,马匹都是自己学着照顾。” “每天生活特规律,闲时还要盖马房。等明年基本完工,他会把多余的马房租出去,收点成本回来。我问他是不是准备进军奥运,他说……反正那小子野心蛮大。得不得奖又是另一回事。” “你说这日子过得多快,还有好些个朋友,无论国内国外,就跟你似的。要不是家里安排任务,要不就是有自己的目标和想法。”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