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见啊?为什么就这样觉得其他民族的人在洛阳就这么低微呢?” 暮塔别过头去,“我没有。” “好吧,你没有。”阮流今翻了个白眼。 于是又是一段沉默。 这两个人在一块儿基本上没有什么话好说,一个出到洛阳不久的异族少年,另一个是在洛阳生活了很多年的世家公子。僵了半天,阮流今道:“哎……洛阳你现在很熟了吗?要不要我叫人带你到处去看一看?”阮流今心说,这真是没话找话。都来了大半年了,要是想了解早就了解了,也不用等到现在了。 果然,暮塔摇摇头。 沉默。 沉默…… 还是沉默。 阮流今简直要恼怒了。 奶奶的,刚刚为什么突然间就那么多话,现在就只会抿着嘴站在一边装倔强了?本少爷现在连账本都看不进去了!阮流今抬起头怒瞪暮塔一眼。 暮塔被这一眼瞪得莫名其妙,问道:“你又怎么了?” 阮流今道:“你要画越干什么?” “诶?”暮塔惊讶,“你真的就送给我了吗?” “哼~你当着李员外的面说我把画越送给你了,我也答应了,明天若是又让画越去卖唱,那么别人不是要说我阮流今不守信用?”阮流今道。 “啊……”暮塔一时也没想好,“我也就是看着你们买卖人口觉得很讨厌,才……才说的。” 阮流今气得龇牙咧嘴:“反正画越现在归你了,我是不会给她工钱了,你以后要养着她就养着,不养就让她饿死吧。” “你!”暮塔瞠目结舌。 阮流今这几日其实都是比较暴躁的。 前些日子凌辄轮休,下午的时候终于从爹娘的掌控下遁了出来,找到阮流今,先是杂七杂八地说了一大通,然后终于吞吞吐吐地说到了重点:他爹妈开始希望他成亲了。 阮流今听见这个的时候,沉默了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都不止。 其实是早就设想过这一点的。 他们都是名门世家的后代,总归是要被逼着成亲的时候的。只是没想过会这么快而已。 ——我还以为我们最起码还有一段时光在一起度过。 原来真实却是这般让我措手不及。 凌辄慌慌张张地把他搂紧在怀里,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做。他也是一样的惶恐与慌张,只有先拖着。然而能拖多久确实是一个问题,答案肯定是没有多久。 这一日便在大段大段的沉默中过去了。从那天开始阮流今天天都是在大段大段的沉默中度过的,天天对着暮塔一张不情愿的冷脸,自然是没有什么话可说的,正好这些日子他也不想说话。 日西斜。 少年从轩廊的尽头的房间里走出来,面上仍然是很不忿。转头看向跟着出来的少年郎,好像是有多大的怨气一样。 阮流今觉得无可奈何了。之前说我把画越送给你了的是你吧?现在按照你说的做了,又是这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啊,果然王子级别的人都这么难伺候么? 暮塔道:“就不能把画越还给你?” “我都说过了啊……”阮流今道,“她已经不能再唱曲儿了……难道我还养一个吃白饭的?你还是赶紧领走,回去当厨娘当使唤丫头随便你。”语气简直都不耐烦了。 暮塔很为难地说:“可是……我会不习惯的啊。我在这边一直都是一个人……” 阮流今瞪他:“所以才需要一个人时刻陪着你啊!柳熙年都觉得你太孤单了来和我说了啊!” “我……我……”暮塔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简直就是恼羞成怒的前兆。 最终画越还是被暮塔领回柳家别院了。 管家看着暮塔身后跟着的女子愣了半天,颤颤巍巍地问:“这个……公子……” 暮塔尴尬道:“阮家的少爷一定要我带回来的,您随便让她干点什么吧……厨娘或者扫地的都可以……”后面的声音接近于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