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玉环,他拿了站起来,便要向姜雪蕙走去。 温昭仪顿时面露微笑。 然而萧姝瞧见却是冷笑一声,淡淡提醒:“圣上说了,殿下选妃,将为皇室绵延血脉,正妃乃是要入玉碟的,要品性端庄,身世清白。” 沈玠的脚步便是一滞。 他瞧见姜雪蕙低眉垂眼立在那边,便想起那日雨时,他约了燕临见面,驰马前去却险些惊了旁人的车马,好不容易拉住,却不慎溅了泥点满身。 里头坐着的姑娘受了惊。 他以为人家要追究。 没曾想过得片刻,里面却伸出一只骨肉均亭的纤手,将一方绣帕递给了他,只一声压低嗓音的轻笑:“多谢公子相救,先擦擦脸吧。” 那日见燕临,他竟走神了片刻。 燕临便问他怎么回事。 他把事情一说,燕临便要了那绣帕去看,眼神闪烁地琢磨了一会儿同他说,你看这红姜花,那条道上坐马车的想必是姜家姑娘。 沈玠便问,大姑娘还是二姑娘? 燕临翻了他个白眼说,宁宁是本世子的,殿下那个自然是姜家的大姑娘。 其实时间久了,那压低了轻笑的嗓音他也忘得差不多了,唯留下那一方绣着红姜花的手帕作为一抹绮思还放在身边。 沈玠想,若选王妃,该选曾令自己心动的。 可为什么偏偏不能如愿? 姜家二姑娘前阵子通州那件事传了个沸沸扬扬,连带着姜氏门庭里别的姑娘名声也不好听,否则他今日大可不必理会母后与皇兄的责斥,径直选了姜雪蕙去…… 姜雪蕙曾救过温昭仪,温昭仪自然向着她一些,也希冀着姜雪蕙能选上,成为自己日后的助力。可旁边萧姝一句话里口口声声所提到的“圣上”二字,到底令她咬牙切齿,生出几分忌惮来。 既是皇帝发话,自不敢硬顶。 温昭仪眼见沈玠站着没动,眼珠一转,却是话锋一转,竟主动劝道:“贤妃娘娘说得对,选正妃可不是身家清白的么?到底祖宗礼法在,枉顾不得。选过正妃,若有割舍不下的,一道纳作侧妃也无不可,总归不要违拗了圣上的意思罢。” 那代表着正妃之位的玉环在沈玠手中捏了半天,扣得紧了。 纵然是皇家血脉,贵为临淄王…… 可他的婚事却也不由自己做主。 沈玠自然瞥见了姜雪蕙手中那一方红姜花绣帕,可温昭仪之言拂过耳畔,目光抬起要向姜雪蕙看去,临了又觉心里堵着,只怕越看越堵,索性将目光往旁边一转。 边上也不知哪家小姐,脑袋埋着嘴唇翕动,像在默默念经。 他看了虽觉面善,隐约记得是仰止斋里几个伴读中的一个,可也不觉得十分好看,转过眼就去看下一个。于是瞧见了陈淑仪。 这时萧姝又在后面说:“圣上毕竟还是看重殿下的,家世高学识好的,最能辅佐殿下,料理王府事务……” 沈玠心里顿时说不出的厌恶。 便是他原本觉得陈淑仪看着端庄,很是不错,这会儿也犯了恶心。泥人尚有三分气,他心里不高兴,索性掉转头来径直将那玉环朝立在陈淑仪与姜雪蕙中间的那姑娘递去,不耐烦道:“既是选入宫的,自然谁都好,就她吧。” 这一瞬间,整座储秀宫里都安静了。 方妙听着头顶上那暗藏机锋、你来我往的一番话,只觉这些人个个都有不俗的道行,唯恐他们一言不合搞出什么事来,给自己带来血光之灾,是以虔诚地默诵《金刚经》为自己驱邪避祸。 玉环递到她面前,她都没看见。 直到一旁的太监冒着冷汗提高声音喊了第三声:“方姑娘!” 方妙才陡地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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