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谢某没问过国公爷,就叫人给杀了。国公爷可不怪罪吧?” 天知道看见死士自尽不成时,萧远心里有多怕? 可紧接着就见人死在面前。 他又惊又骇之余,却是颤巍巍地松了口气,直到此刻都还有些恍惚,只道:“怪罪倒不怪罪。只是有些可惜了,虽是天教的死士,带回去严刑拷打审问,也未必不能叫他吐露些情况……” 天教的死士? 萧定非看了这满地狼藉一眼,心底冷笑了一声,一时有些齿冷,又有些怜悯。 他只重抬首,向谢危看去。 晌午时出了太阳,这时候已近黄昏,正是日薄西山。 残阳余晖,惨红一片。 山林里起了雾。 这位年轻的少师大人长身而立,原本一袭雪白的道袍,被夕日的光辉覆了,仿佛是在血里浸过一般,又被经年的时光冲淡冲旧了,只汨汨地流淌着薄薄的红。 谢危好像安了心,淡淡地笑起来:“国公爷不怪罪,便好。定非公子若是国公府昔年的定非世子,出了什么差池,可谁也担待不了。毕竟曾听闻,世子当年舍身救主,是圣上常挂怀着的恩人呢……” 萧远脸色微变。 他抬眸看向谢危。 可谢危背向西方而立,那斜晖镀在他身上,倒叫人看不清他面庞,只向萧远略略拱手,便回了车内。 姜雪宁远远瞧着,慢慢放下车帘,若有所思,叹一声:“要回京城了啊。” 第140章 惊梦有时 一行人有惊无险回到京城时, 已是夜里。 姜府这边早派了人在城门口接应。 竟是姜伯游亲自来的。 自家女儿莫名其妙陷入了这样一场争端,还安然无恙地归来,见到谢危时不免又将信中那些感念之言一再重复, 这才叫府里下人匆匆接了姜雪宁回去。 京城里早过了年节, 大年初一的好日子里,晚上甚至有热闹的灯会。 繁华长街,鳞次栉比。 一切都是熟悉的,可姜雪宁坐在马车里看着, 倒觉得有些陌生起来,远没有在外头看见的那些荒山野水来得真切。 那场短暂的梦一般的冒险,已经结束了。 姜府那高高的门墙镶嵌在周遭豪门大宅之中, 并不如何起眼, 透出一种墨守成规的死板教条,门口还挂着喜庆的灯笼。若非自己便是亲历者, 光从外面看上去,完全不知道这家人在过去的这几天里走丢了亲女儿。 姜雪宁才转进后院就听见了孟氏的哭声。 姜雪蕙在一旁劝着。 “她眼底何曾把我当成过真正的母亲?自从接回京城后,我也并非没有想过与她修复关系。不然何必逼她学琴, 读书?可她呢?处处容不得人的性子, 要作贱府里的下人,还要作贱你。手心手背都是肉,若你两个一样的好, 这一碗水我如何不想端平了?” 那哭声里俨然透着苦闷。 “可她就是婉娘那个贱人故意教成这样来气我, 来膈应我,来报复我的!一门心思歪着,半点上不得大家闺秀的台面。说我不带她与京中淑女名媛交际, 可她也不看看,这般不学好的乡野丫头带出去岂不坏了我们府中的名声?纵然是我脸皮再厚, 也扛不住旁人的闲言碎语!” 这般的话姜雪蕙似乎也听得多了,长长叹息了一声,向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