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是来找过自己的。之后她才知道勇毅侯府出了事。 试想一下,如此重罪,燕临怎得脱身? 如今这牢门就这般随意地用锁链搭着,几乎一瞬间就唤醒了她上一世的记忆,觉出了其中不寻常之处——看似是被流放,然而暗中却享有这样的自由,勇毅侯府彼时的处境,当真是所有人以为的那样差吗? 燕临仿佛猜到了她在想什么,眼看着她站在外头半天不动,终于没忍住伸出手去一把把她拽了进来,道:“一看你这样就知道这些天担心坏了,也不想想我侯府好歹也是京中两大高门之一,在朝中根基深厚,且还有你这个机灵鬼提前来通风报信,让我们能提前做好准备,哪儿能真的落入完全不能翻身的窘境?” 姜雪宁眨眨眼还是没反应过来。 被燕临一拽,她没留神踉跄了一步,还好燕临反应快,扶了她一把,才没让她摔倒。 这般有点呆呆傻傻的迷糊样,着实令燕临叹了口气:“看着你这样,便是回头我去了黄州,只怕都放心不下。” 姜雪宁道:“我没有那么傻的。” 燕临便坐在了墙角那甚至说得上是简陋的床榻上,也拍了拍自己身边叫她来坐,道:“我知道,真傻也不至用周寅之暗中通报消息了。这回也是他帮你进来的吗?” 姜雪宁点了点头。 燕临于是道:“此人野心勃勃,不过也无甚大碍。墙头草,风往那边吹便向哪边倒,只要你是那股最强劲的风,他们便不会离开你。只是若你无心去做那股强风,到底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这一点姜雪宁知道。 她坐下来,低垂着眼眸,静默不语。 在这窄窄的、阴暗的囚牢里,少女与少年并排坐着,就好像是很多年前那些悠闲的、慵懒的午后,一道爬上了院墙,并排坐下来一起剥那刚采回来的鸡头米,彼此相视而笑,两条腿都挂在墙下晃荡;又像是偷偷溜到佛寺的后山,靠在那巨大的佛像背后,一道把手放在嘴边,向着对面的山谷大喊,惊飞了栖息的群鸟…… 过往时光,在这一刻静默地流淌。 她和他的影子都投落在潮湿斑驳的墙面上,被墙上那些堵满污垢的裂缝连接到一起。 燕临忽然就很舍不得这座京城。 因为这里有他想念的人。 他转过头来望着少女恬静的侧脸,忽然问她:“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姜雪宁说:“只是想来陪陪你。” 说什么也不知道,但这般一起坐着,仿佛就已经很安心了。 少年的眼底氤氲了几分雾气,笑起来时便格外有了一种动人的意味,只道:“你对我这样好,我也对你这样好,可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姜雪宁埋下了头去,无言。 过了很久,那摇曳着的昏黄的光影里,才浮起了她的声音:“跟你没有关系。我都说过了,我是个坏人。” 燕临却还是望着她,不曾移开自己的目光:“那是怎么个坏法?” 姜雪宁的记忆忽如奔流的长河,又回溯到了上一世。 这一世的燕临真的没有任何不好。 只是刻在她记忆里的伤痕实在是太深了,以至于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其抹去,只好远远地避开,尽力地弥补…… “我做过一个梦。 “梦里我傻傻地跟你说,我想要当皇后。 “你就变得很生气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