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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


锦惜也不觉得惊讶。
  她款步走回了书案边,看一眼那沾上墨迹的湖笔,便是微微一挑眉。
  想想方才墨笔坠落,顾觉非站在下头,这么一抬首,鸾停鹄峙,风流警拔,眉头微锁,眼底竟是一点点凛冽薄冰……
  只不过,那一时他眼底闪过去的,是什么情绪?
  陆锦惜回想起来,竟觉得颇难解读。
  尽管她已经觉得自己对这个人了解一部分,但对其真实的性格,却实在好奇得厉害。
  她听说过好奇心害死猫,但不觉得好奇心会害死自己。
  所以,陆锦惜重新提了一旁另一支羊毫小笔,在纸面上落下了一行行流水似的行书。
  信中只说这印六儿乃是自己认识的人,因见他有效命于国之心,所以举荐给刘进,希望刘进安排他考核,给他一个机会。
  话当然说得很委婉,谁要截了这一封信来看,也挑不出什么错处。
  顶多就是陆锦惜举荐了一个人过去考核,与其他自己报名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事实上,刘进只要不傻,就该知道她这一封信的目的何在。
  昨日刘进来送将军府道谢,陆锦惜着人回话的时候,已经打过埋伏,只说“他日或恐还有麻烦到刘大人的地方”。
  眼下,可不就是了吗?
  陆锦惜写好之后,便将信交给了青雀处理:“加一枚钤印上去,封信封里,一会儿印六儿过来,你单独给他就好。你先处理着,我去隔壁看看。”
  青雀一个答应的“是”字都还没出口,就险些被她最后半截话给吓得跌跤,就连那一页薄薄的信笺,都差点没拿稳。
  陆锦惜的话,是轻描淡写。
  但青雀眨眼就想到了之前太师府寿宴,陆锦惜与顾觉非一道走出来的场景。
  但她什么也不好说,更不敢说。
  一时只能用那种欲言又止的目光注视着陆锦惜,看她朝自己摆了摆手,朝着外面走去,不多时便消失在了门外。
  到隔壁,也不过就是走廊上几步的事情。
  跑腿的小伙计,正将装着水的铜盆端出来,走下楼去。
  雪白的巾帕上留着一点乌黑的痕迹,想来是顾觉非手上沾着的墨迹。
  雅间的门半开着,没关上。
  陆锦惜便站在门外,抬手轻轻叩击门框。
  “叩叩。”
  轻声的响动。
  正在整理自己袖口的顾觉非,听见这声音,心中移一动,一回眸,一抬眼,便瞧见了站在门外的陆锦惜。
  方才在楼下,只能看见半身。
  如今,才算是看真切了。
  白底绣浅蓝锦缎云纹的褙子,看着极为秀雅,弹墨裙拖着八幅湘江水,自有一身的风流旖旎。
  素手轻抬,叩响门扉,却露出一截皓腕,细细的。
  那眉眼精致,柔情绰态,却又不觉得太过孱弱,反因为眼底的清澈冷寂,多一分端庄,一分疏离。
  “顾大公子……”
  陆锦惜似乎有些犹豫,不过还是开了口。
  温软的嗓音,有些低醇,隐隐藏着什么,却又只透出来三分,余下的都隐没在那一双烟笼的眼眸中,含而不露。
  竟然……
  让人生出一种剥开它,探究个清楚的冲动。
  顾觉非注视着她,却是层层警惕了起来。
  上一次,是他乍与顾承谦闹翻,满怀怒意而出,已被人看了个分明。
  那时的陆锦惜,聪明且温柔,缱绻之所至,竟让他觉得甘心成为这个女人的俘虏……
  细细回想起来,那是多可怕的一个想法?
  直到现在,顾觉非其实也并不确定,陆锦惜是自己的同类,在如他“骗”人一样骗他,还是她本身,的确是这样的兰心之质。
  不过,其实也不那么重要。
  要紧的是,这一位大将军夫人,送上了门来。
  顾觉非想起了之前那一本名册,也不知永宁长公主有没有将此事告知陆锦惜。
  他尚算冷静,只将自己袖口翻了下来,拱手道:“夫人,觉非失礼了。”
  “是我失礼了才是。”
  陆锦惜察觉到,今天的顾觉非,与之前看到的那个不一样。
  这才是完美无缺的状态吧?
  也好。M.HZgjJ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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