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一愣,一时间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 彭修的目光从她的脸上落回自己的袖口,眼神锐利,刀子一般。 易明真心里一颤,下意识的想要缩手,但是为了不至于在气势上就先输一截,她便是强打精神死死的拽着那一片衣料不放。 “昌珉公主的事,你答应了?”她问,竭力的压抑住胸中喷薄的怒意和制不住的颤抖。 孝宗下的明乐,即使现在圣旨还没有明确颁下来,但无可否认,这件事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 她苦心经营多年的婚姻,她不择手段从易明澜手里抢来的丈夫,凭什么就要这样莫名其妙的分给别人一半?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下场,当初她又何必那般不依不饶的除掉易明澜? 彭子楚这个男人,是她的,是她的啊! 为什么兜兜转转总要枝节横生?是别人也就罢了,还偏偏是个身份地位都远在她之上的昌珉公主,这岂不就是明确要她把半壁江山拱手于人? 或者,不乐观的说,总有一天,她甚至可能一无所有的。 她排除异己,努力了这么久,这不是她要的结果。 这样想着,易明真的神情和语气之间就都充满了浓烈的愤恨和不甘。 彭修依旧是那样一副漠然的表情看着她,淡淡的开口道,“你不该用质问的语气和我说话。” “那你说我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和你说话?”易明真怒道,语调不觉的又再拔高了几个幅度,“这些年,你往院子里抬了多少人,我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所以这一次你得寸进尺了是不是?平妻?大邺王朝开国三百年来几时有过这样的荒唐事?你居然要把昌珉公主那个女人抬进门来和我平起平坐吗?” “你听不懂我的话?”彭修微微牵动唇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依旧平静而冷淡。 易明真满腔的怒火亟待发泄,被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浇冷水,险些被胸口憋着一口邪火顶的背过气去,张了张嘴,半天再没能说出话来。 彭修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才不徐不缓的开口道,“我是你的丈夫,你的天,只要你还在平阳侯府一日,你就都不该用这样的语气态度和我说话,还有你此刻的眼神——你该质问我,也没有资格质问我,我记得我曾经就对你说过,希望你永远记住你身为平阳侯府正室夫人的本分!” 说完轻巧的一甩袖,几乎是没见他什么大幅度的动作,那半截袖子已经被从易明真手下抽出来。 同时易明真身子一个不稳,踉跄着往旁边扑出去两步。 “少夫人,小心那!”刘妈妈一直不敢近前,这会儿也着实不能坐视不理,急忙一步上前扶住她。 易明真怒极,只觉得现在再听“正室夫人”四个字就是莫大的讽刺。 “什么本分,什么天?我看你现在是迫不及待的把我一脚踢开,好方便你娶公主进门吧?”她落在刘妈妈的臂弯里,就跟着委屈的落下泪来,猛地回头看向彭修,冷嘲热讽的尖锐吼道,“当初你娶我,本来也就是为了借武安侯府的助力往上爬,现在找着更好垫脚石了,你干脆直接休了我就是了,何必这么假惺惺的,用一个平妻之位来羞辱我?” “谁说我要休了你了?”彭修闻言,却是不以为然的轻笑一声。 他这一声笑,却是破开面上坚冰,最为真实而贴近自然的一个笑容。 已经多久没有见过他这样发自内心的一个笑容了?易明真只觉得肝胆俱寒,冷不防身子就瑟缩着抖了一抖,满心满眼都是防备。 彭修只笑了一笑,紧跟着笑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