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的那些锅长得一样,但显然这个锅不是用来煮药的。 纯净水倒了进去,酒精灯点燃了,还可以看到浮在水面上极其细微的油脂。这个锅一定经常用来煮面。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整个实验室都安静的不像话。 远远看去,就见一盏小吊灯下,男人面无表情的拾掇手里的食材,十指修长而灵活,下手快速,合着淡淡的冷。 时夜摘出来几片绿色的菜,洗净,切了两刀,又切了两片午餐肉,一起放进正在煮面的锅里,又打了两个鸡蛋,并在沸水上面铺了两片芝士。 浓郁的香味冒了出来。 樊小余吸了一口,肚子又叫了。 这回时夜连看都没看她,神情冷得不像话,也不知道拽什么。 樊小余见他将面分成两碗,说道:“原来你一天到晚窝在实验室里吃香的喝辣的。” 锅里的蒸气熏了上来,在时夜的黑框眼镜上附着了一层白雾,时夜索性摘掉眼镜放到一旁,看了樊小余一眼,那眼神不知是否因被蒸气熏过而显得有些湿漉。 樊小余喝了一口汤,就着面,又吃了一口糖心的蛋,很是诧异的样子:“方便面居然能煮到这么好吃。” 时夜将另外一碗面也推到樊小余面前,起身正准备用烧杯和细口烧瓶煮两杯咖啡,听到这话顿住了。 “一个人习惯了,煮面最省事。” 樊小余这才想起来,时夜没有一个正经的落脚地,除了那个用来布置机关整她的破仓库,就这么一间地下实验室。 打眼一看,就刚才那个双人沙发还能睡觉,这个台子和那个冰箱就是个简易厨房,如果仅仅只是就现场环境分析,大概会以为时夜是个不修边幅得过且过的宅男单身汉,很邋遢的那种。 谁想得到他穿着和口味这么讲究刁钻,一口白牙,一头蓬松清爽的发,身上也永远是干干净净的气息,连袖口沾了快脏都一副忍无可忍的死样子。 咖啡煮好了,沁人心脾。 樊小余已经消灭掉一碗面,看了时夜一眼,又以眼神示意另外一碗面。 时夜抬手道:“都是你的。” 樊小余就不客气了。 时夜喝了口咖啡,见樊小余这么捧场,心情稍稍放晴,坐回到台子边,开口道:“方便面不是我最拿手的。” 樊小余:“那你还会做什么?” 时夜:“西餐。” 樊小余:“经常做给自己吃?” 时夜:“做饭是兴趣,可以帮助思考,以前经常做给家里人吃。那几年,时风一直在当小白鼠。” 樊小余手上动作一顿,喝了口汤,放下碗筷。 是了,她想起来了,时夜原本是有个四口之家的,在他叛逆的四处游历之前。 那大概是个很温馨的家,樊小余可以想象到那个场景,她虽没有经历过却见过。喜欢运动的父亲,家务一把抓的母亲,智商超群的天才哥哥,内向腼腆的弟弟。一个家的模样渐渐成型。 若非这个家足以带给弟弟时风安全感,时夜恐怕也不会背起背包说走就走,大概就是相信父母会是弟弟坚实的后盾吧。 谁能想到,几年后再回来,人去楼空,家破人亡。 见樊小余不说话,时夜挑眉问道:“饱了?” 樊小余又摸了下肚子,“嗯”了一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