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小楼却疼的整个人都抽搐起来,樊小余再度翻上床,避开光线极力将秦小楼控制住。 樊小余大喊:“秦小楼,你给我坚持住!” 那温度,即使隔着防护手套,樊小余仍觉烫手。 从小到大,樊小余就没见过比秦小楼还注重保养的人,数年不见伤风感冒,更别说大病。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割破手指的小伤,对秦小楼来说都极可能引发严重的后果,何况这次断了一只手。 血液温度一旦升至沸点,他就晚了。 就听大猫叫道:“他呼吸停了!” 但心跳还在继续。 bill匆匆抬眼,手上进行到最后一步:“是肺气泡。” 大猫急了:“怎么办?” 时夜已转身跑向墙边,踮高脚尖伸长手臂,从边桌上够下来一支圆珠笔。 肺叶穿洞,空气溢出导致肺腔气压加剧,压缩肺部,即使用力呼吸,肺部也不能恢复大小。一旦两边肺部都呈此状,秦小楼很快会窒息而死。 不,还有比这更严重的后果,挤压在内肺气会引发血液爆炸。 bill声线扬高:“放气!” 樊小余正要翻身下床,眼下却突然冒出一只握着圆珠笔的小手。 目光交汇,只一瞬,樊小余就抢过圆珠笔,迅速掰断,一手扯开秦小楼的衣襟,一手用力向下插。 “嘶”…… 肺气喷出圆珠笔筒。 呼吸回炉。 摇滚乐声忽远忽近,秦小楼睁开眼,他眼前却白光一片,隐约间好像看到有谁为他换上新的吊瓶。 但点滴速度到底有限。 秦小楼张了张嘴,一股冲力就迅速穿过他的喉咙,冲过舌苔、牙关,“噗”的一声,血花飞溅,瞬间染上在场众人的防护服和防护镜。 有两只机械手也被喷中,机器关节很快瘫痪。 但比这个更糟的是,那口血直冲着头顶上的手术灯,忽明忽暗,还发出抗议的“嘶嘶”声。 就听樊小余喊了一声:“让开!” 大猫已经飞扑上台,护住秦小楼大半个身子,同时给bill和断肢留下足够的空间。 樊小余蹬着大猫翘起的小腿,飞起一脚,将爆炸边缘的手术灯踢开。 手术灯撞上墙壁,碎了一地。 手术台瞬间昏暗。 大猫身上的光立刻显现出来,连忙挨近bill。 可那光亮,那角度,都远远不够。 就见樊小余眼一眯,转而从化妆箱里拿出一根颇有韧性的绑绳,勾住大猫。 大猫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就被五花大绑,高高吊起。 可再一撞见面色灰败不知还能不能撑过去的秦小楼,大猫又很快安静下来。 樊小余已大汗淋漓,又将绑绳在手腕上绕了两圈,勒的防护服都变了形,可她再没多余的力气去顾冷冻针。 目光一转,却对上时夜。 时夜手里正抓着一枚冷冻针,一手弹了弹针头,反手就扎向秦小楼。 樊小余喘了口气,很快说:“每过五分钟扎一针。” 片刻不停,又气恨的对大猫说:“你他妈的该减肥了!” 就在这番变故的同时,bill也加快速度,开始缝合。 那原本是很常见的间断贯穿缝合法。 时夜却心头一惊,豁然抬眼,脑海中再度涌出画面。 *** 依然是那间黑市诊所的手术室。 躺在手术台上的凶手因没有麻醉剂,早已疼昏过去。 手术进行到缝合这一步,坐在手术台前身着黑褂的男人,正用镊子拾起一块表皮,盖在断肢接口。 针尖一挑,固定表皮,手法灵活,快的让人根本看不清他是如何打结。 间断贯穿缝合法。 时夜双手撑住手术台边,勾起笑时,目光如炬:“摩斯码。” 黑褂男人手上一顿,抬起眼皮。 四目相交,心照不宣。 只一秒,黑褂男人又垂下眼,继续缝合。 接口处很快出现一圈缝合点,虽然紧密,却不规律。 那是一句用摩斯码写下的遗言:【我是凶手,我罪有应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