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澡都不洗就进我被子。你闻闻你一身。” 赵瞻闻。 “没味道。” 当然没味道,她找理由来着。 “大前日洗了,前日也是,昨日不是急着见你吗。”他伸手,“我换了衣服出城,过来又换了衣裳上来的。” 寄柔由他抱了会,半真半假说:“那能一样吗?” ——抱也不行,她似乎喘不上气了,想檀郎抚摸占有。 这种将被欲控制的征兆。 寄柔手指抠紧床褥。 赵瞻说:“怎么不一样,大冬天的——” “出去。” 赶人是真的,喜洁也是真的。 被子里的汤婆子犹有余温,因昨夜赵瞻在,被排挤到角落。寄柔钻进被子把汤婆子拿出来,往赵瞻怀里一塞,毫不留情地扯过他那头的被子裹紧自己。 把赵瞻赶出去不久,被子就凉了,欢情由浓转淡。 寄柔没有继续躺的心思,沉下心,发觉胸脯沉甸甸,颇为酸胀。 寄柔不由出神,闭目许久,接受现实。她已然有些身子发软。小心翼翼拢好衣裳,寄柔坐到妆台前。 照镜自视许久,她抬起手,捏住微敞的衣领。轻轻滑过锁骨,落到中央,往下一寸,是昨夜的花钿。 她无聊时做的,钿心一颗米粒大小珍珠,流转温润的光。 寄柔悠悠回神,整理衣着,穿好裙裳。 和赵瞻在一起,寄柔几乎不穿道袍。她不信神佛,却也有敬畏之心,一次就够了,哪能一直穿着那种衣裳犯淫。 寄柔唤婢女进来梳妆。 定睛一看,和上次观察的一样,就进来的这些个里头,就有好些是这一年来到她身边的,皆是赵瞻的人。 她注意到时,这儿已被他鲸吞蚕食。 寄柔有些迷惘。 明面上,他对她千依百顺,私下里,却一直往这安插人。 初时,他说是为她好,他不放心她孤零零待在这,寄柔迷惑地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健妇武婢,想了想没推辞他的好意。渐渐地,她周围,他的人多了起来,好似她是他养在外头的别宅妇。 他难道想把她困在这? 他答应过帮她找药的。 寄柔也在派人找,仍旧没消息。 她该周游天下,在西域,在中原,在江南,在海上,再不济逛一逛关内,偏困在京畿小小的温泉观,根本离不开男子。 以至于大多时候勾引赵瞻玩儿。 寄柔心绪纷杂,一时无话,浓云般的乌发被婢女们接管,盘揽成灵蛇髻的形。 发髻将成未成,赵瞻出来了,穿着新换的广袖直裰,腰系玉带,风度翩翩,儒雅清古。 他有一张她早已看习惯的好容色,陡然展露还算新鲜的风仪,寄柔心中阴霾稍散。 赵瞻步履从容,很是配合地敛目,神情随和。 寄柔捂着嘴笑起来。 赵瞻神色一变,挑剔:“你居然喜欢这种。” 转眼变回之前的赵瞻。 他甚少穿着这样,他衣着利落,平日不是胡服就是圆领窄袖袍。 穿这样又不是不好看,清远如高山松柏,作甚质疑她。 寄柔脸飞红:“爱穿不穿。” 谁求他穿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