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雀眼圈通红,赶上来一把制住了想要逃走的重烟。 这一幕几乎是混乱的,禾雀在忙着将拼命扑向施怨的重烟按住,唯恐他冲上去更加添乱;阿鸦走到了季秉烛面前将痛得浑身发抖的季秉烛抱在了怀里,灵力倾泻几乎是下一刻就将他的伤给治好,此时正在低声安慰他; 而在一旁的碎石废墟中,季夜行踩在施怨的胸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眸中满是冷漠和杀意,而施怨的口中正源源不断地流着血,胸口凹陷下去一块,看来是伤到了内府和经脉。 施怨眼神有些涣散地盯着眼前漆黑的洞顶,一时间竟然有些不记得自己在哪里,他喃喃地发出微弱的声音:“重……重烟……” “要……救重烟……” 施怨微微矮下身,凑到他耳畔满是恶意地开口:“那可真是太遗憾了,重烟你怕是到死都救不出去了。” 在一旁的重烟已经被禾雀重新封住了经脉,他愕然看着凄惨的施怨,眼眸泛着些泪光:“施怨,走啊……” 施怨似乎听到他的声音,猛地伸出手抓住了季夜行垂在一边的手腕,死死地用力,用力咬着牙,嘶声道:“把他……还给我!” 季夜行毫不留情地一掌再次拍下去。 “蠢货……”重烟似乎不忍地低下了头,嘴唇剧烈地发抖,轻声道,“我无法让聻境入世,对你而言根本无用,你对于无用的废棋,一般不都是眼睛眨都不眨地丢弃掉吗?” 施怨眼眶中缓慢流出两行血,他不知道有没有听到重烟的话,满是鲜血的唇微微抖了抖:“重烟……” 重烟:“快……” 他话还没说完,禾雀就将他收回了画中境中。 施怨浑身剧烈痉挛了一阵,继而眼眸逐渐涣散,呼吸也逐渐停止了。 季夜行看了他半天才撇了撇嘴,站起身来:“咦,这么容易就死了,真是不好玩儿。” 他一转过身来就看到季秉烛窝在阿鸦怀里抽噎着抹眼泪,阿鸦在柔声安慰他。 “不是已经将伤治好了吗?还疼吗?” 季秉烛抽噎道:“不疼了,可是刚才好疼。” 阿鸦道:“现在不是不疼了吗?乖乖的好不好,等会给你甜汤喝。” 季秉烛:“可是刚才好疼啊。” 阿鸦:“现在还疼吗?” 季秉烛又开始重复:“不疼了,可是刚才……” 阿鸦强装出来的耐心终于耗光,他冷冷扬起了手,道:“那我打你一巴掌,让你现在也疼好不好?” 季秉烛顿时消停了,抱着阿鸦的腰委委屈屈地将眼泪蹭在阿鸦胸口的衣服上,讷讷道:“那我要喝甜汤啊。” 阿鸦几乎被他气笑了,使劲揉了一把他的头,才对着季夜行道:“死了?” 季夜行耸耸肩:“死的不能再死了。” 阿鸦道:“你抓那个重烟到底做什么?” 季夜行眼神瞥了季秉烛一眼,才深吸一口气,回答道:“有件事情要问他罢了,禾雀,把他给我。” 禾雀没好气地将画中境扔给他,季夜行接了过来,反复看了看这个画中境,赞叹道:“这个不错诶,你再多给我几个吧。” 禾雀险些朝他翻白眼,但是还是将身上所有的画中境都给了他,道:“喏,拿着。” 季夜行眯着眼睛笑着道谢收下,道:“我忘了问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禾雀经他提醒才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正色道:“我听闻你将季家满门屠杀,现在整个古荆都在追杀你,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禾雀话音刚落,在一旁抽抽噎噎蹭眼泪的季秉烛猛地一僵,缓慢转过身看着季夜行,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季夜行没有察觉,耸耸肩,道:“什么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想杀就杀咯。” 禾雀:“你……” 他还没说完,季秉烛就推开阿鸦缓慢走了上来,仔细盯了季夜行片刻,才茫然道:“殚儿?” 季夜行的笑容一僵,继而面色不改,眯着眼睛朝着季秉烛道:“嗯,哥哥。” 许是这声“哥哥”唤醒了季秉烛的记忆,他一直认不全的人的脸缓慢地拼凑出来一个熟悉的面容,他看了半天,才皱着眉道:“方才你说什么,杀了季家全家?谁?”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