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是花期,树冠茂密,高大的树枝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出几条红绸缠在上面迎风飞舞。 但是仓鸮却完全没心情欣赏这副美景,他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难看地发现自己身体中的灵气早已经不能正常运转。 黑鸮也是一样,他跟在扶鱼身边时间长,也见识过了很多奇珍异宝,竖瞳看到那参天大树时瞳孔一缩,冷声道:“那是抑灵树。” 仓鸮:“抑制灵力?” 黑鸮点了点头,这种树的名字很是简单粗暴,抑制灵力,凡是靠近这树下,无论是你多么强悍的大能,浑身灵力全部都不能运转如初。 仓鸮咬牙:“一殃君这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黑鸮自然也是不知道的,两人正在疑惑,就听到面前的房门中传出一声清越的话语:“尘上楼上宾,请进。” 这么点时间,仓鸮和黑鸮也适应了些许,彬彬有礼地一躬身,这才抬步走了进去。 但是两人还未到门口,那个声音再次传来:“这位魔修道友且留步,劳烦你在此等候。” 黑鸮一皱眉,心道我都来到这里了,凭什么要我在外面等着? 他性子自来桀骜,还没受过这等屈辱,正想要说些什么,仓鸮突然凑近他耳边道:“你还是不要进去了,传闻一殃君厌恶魔修至极,而他现在已经到了还神,你若是进去惹了他不喜,他若是杀了你,扶鱼楼主也不能说什么。” 仓鸮虽然脑子一根筋,但是在做大事时头脑思绪比谁都要清晰。 黑鸮不知道是被这句话说服了,还是因为仓鸮离得他太近而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嗫嚅了片刻才红着脸讷讷道:“好。” 仓鸮淡淡笑了笑,这才抬步走进了房间中。 他刚刚走进去,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东西一股凤凰花的香气便扑面而来,那香气似乎能入骨,将他方才因为抑灵树而有些不舒适的经脉引得舒畅了许多。 等到仓鸮定睛一看时,就被面前的人给惊住了。 房间中的东西极其简朴,就一张桌子两个椅子,就连平常人家的摆设物件也没有,完全不像是个君上会待的地方。 而鹿邑城的城主鹿沐就坐在左边,正在温和笑着泡茶。 因为尘上楼经常和鹿邑城交好,仓鸮也知道眼前这个眯着眼睛笑着的男人正是鹿沐,传闻此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斯文禽兽,整日里眯着眼睛笑得乐呵,实际上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道修,百年前也正是因为他眼睛眨也不眨地将前任鹿邑城城主给宰了,才会那么年轻就坐稳了城主的位置。 他性格和表情反差极大,刚愎自用却重情重义,仓鸮见过他很多次,还从未见过他用这样温和的眼神来去看一个人。 而吸引了仓鸮所有注意力的,便是坐在鹿沐对面的男人。 那人眉目低垂,羽睫微颤正在漫不经心吹着杯中的茶叶,见到仓鸮看他微微抬头,露出那张俊美的脸,仓鸮在尘上楼那么多年,所见美人不计其数,却从未想过,会有人的美貌就可以成为一把杀人的利器。 一殃君面容冷淡,狭长的眸子中眸光潋滟,睫羽微微卷着翘起,当垂下时在眼底打下一小片阴影,面容缱绻昳丽,美得令人心碎。 仓鸮情不自禁地呼吸一顿,继而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将呼吸放轻了些许,施了一礼,毕恭毕敬道:“尘上楼第七楼见过君上。” 一殃君闻言也只是微微颔首,眸光微闪,将杯子拿起低眸看着茶水,水雾氤氲,挡住了他的神色。 仓鸮这才猛然间发现,一殃君的眉心也有着和无醉君一模一样的红痕。 他一惊,将头垂得更低了。 一殃君如同高岭之花般,连话都不说,和尘上楼寒暄的任务便交到了鹿沐手上。 鹿沐朝他抬了抬手,含笑道:“不必多礼了,扶鱼楼主此番差你前来,有何要事?” 仓鸮闻言将手中一直捧着的盒子举起来,恭敬道:“楼主听闻一殃君出关,特此为君上送上一份大礼,还望君上笑纳。” 鹿沐依然眯着眼睛,笑吟吟道:“哦?什么礼物?拿来我看看,能让扶鱼称为大礼的宝物,这世上可不多哦,我这回就沾沾光来看看扶鱼到底送了什么过来?” 仓鸮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恭恭敬敬地上前,双手捧着递给鹿沐。 鹿沐含笑接过来,放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将那用长青木制成的精致盒子缓慢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宝物。 ——一小盒热气腾腾五花八门的糕点。 鹿沐:“……” 仓鸮:“……” 香味从盒子里溢了出来,场面一时间竟然有些许尴尬非常。 鹿沐本能地偏头去看一旁的一殃君,就更加尴尬地发现原本一派世外高人模样的一殃君眼神死死地盯着那盒糕点,几乎要露出凶光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