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帝使小性子,闹脾气。这女人使起小性子来就是喜欢什么都不说,只是摆个脸色给你看,硬是要男人去猜到底是哪里让她不高兴了。 想那弘昌帝杨桢还是个少年郎时就已经是百花丛中过的高手,又跟裴嫊同床共枕了这么些天,哪还不知道她的那点小心思。“朕可是一诺千金,绝没有钻你的被子,是你晚上自己主动滚到我这边的,倒害朕忍的好是辛苦。” 虽然裴嫊现在已经完全不排斥跟他卿卿我我,但是女人家的脸皮儿还是极薄的,听他话里的意思那就是自已主动投怀送抱,他倒是成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裴嫊才不信自己会做出这等不知羞的事情来,觉得一定是他动了手脚。也是弘昌帝一时大意,只顾着早上佳人在怀,暖玉温香,忘了把他昨夜作案的漏洞给先行补上,结果裴嫊一起床,看着室内那仅有的两个火盆,再看看弘昌帝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一脸得色,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敢情每晚临睡前摆着的那六个火盆等到自己睡着了,就给撤得只剩下两个。自已最不耐冷,睡梦之中迷迷糊糊的自然便会朝暖和的地方靠过去。偏偏自己自从到这含章殿值夜以来,每晚都睡得极沉,一夜到天亮,再不像以前极容易便会惊醒。 裴嫊心念电转,“圣上是不是又给我用了安神助眠的东西?”她之前一直以为是侍候弘昌帝太累才会晚上倒头就睡。 “若不是朕让橘泉在你饮食中加了安神之品,只怕先前你值夜时每晚都会夜不能寐,朕又如何舍得。” 这等甜言蜜语,谁知非但不能博佳人一笑,佳人反倒神色黯淡,垂首走到妆台前,默默的对镜梳妆。 弘昌帝见裴嫊神情有些不大对,忙收起先前那副戏谑的样子,走到她身后,“朕来为你梳头如何?”说着便去握裴嫊拿着梳子的手。 裴嫊将手缩回胸前,淡淡地道:“妾身不敢。” 这些时日,弘昌帝已经极少见到她这般既恭谨又疏离的样子了,索性一把将她抱起,坐到她刚坐过的绣墩上,将她安放在自己膝上,凝视着她的双眼,柔声道:“怎么了,可是朕哪里惹你不快了?” 裴嫊仍是那四个字,“妾身不敢。”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亲们,乃们不觉得这几天的章节都很肥咩 ☆、第86章 花萼相辉贺芳辰 弘昌帝见她一张俏脸如罩了一层薄霜般,清清冷冷的,心知这时候便是再问她什么,也是破不了她这冷面功的。干脆君子动手不动口,伸手到她胳肢窝内两肋下一通乱挠,裴嫊果然触痒不禁,一张脸再也绷不住,笑得喘不过气来,手上的梳子也掉到了地上。 杨桢也不敢太闹她,一见她笑了,便停了手,“刚才到底哪里不痛快了,跟我说说,嗯?” 裴嫊凝目看了他半晌,看到他眼里那清清楚楚的关切和在意,心中忽然有些伤感起来。垂下眼帘,轻声道:“妾只是在想,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圣上待我好时,便会命橘泉偷偷给我服些安神助眠的药。只不知,若有朝一日圣上厌了妾身,只怕橘泉姑娘也要换个主人了。” “朕才宠了你几日,放着好日子不过,倒操心起会不会失宠了?”弘昌帝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取笑道:“朕既把橘泉给了你,便再不会将她赐给别人的。” 其实裴嫊对于“红颜未老恩先断”这种事也就是感叹一下而已,无论是《后妃传》里所载,还是她从小在卫国公府亲眼所见。从来都是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便是曾专宠于一时,后来还不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更何况她此时也算不上专宠。 裴嫊一向是极有自知之明的,她总觉得凡事要先想好最坏的可能,那么便是有一天当真坏事临头,也不至于倍受打击。是以她对失宠这件事是完全没什么惧怕感的,对女人来说横竖早晚都会有这一天,倒不如始终抱着一颗平常心,淡然以对。 但是另一件事可就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淡然以对的了。试想,你身边的贴身宫女全是弘昌帝的心腹,给你喂了几个月的安神药你都不知道,这种感觉谁会喜欢?便是为着她的身体着想她也不乐意。 裴嫊只能把话再说明白一点,即使这样可能会得罪弘昌帝她也不管了,“妾可不敢再让橘泉侍奉了,不知不觉的便被喂了几个月的安神药,谁知道下一回又会偷偷给我吃些什么?” 弘昌帝听了这话,脸色立时就变了,自已为她如此费心,她不但不领情反倒还怪上了自己,抱着裴嫊的手立刻就松开了。 裴嫊之前整个被他抱在怀里,此时外力一去,重心不稳,立时朝后倒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