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嫡母已经死了,世子变太子,堂堂一国储君,太子如何能退? 倘若再次看着母亲去死,太子觉得自己都不是个人了,还有什么资格当储君。 太兴帝的手颤抖着,剑锋在长子的脖子间跳跃,忽近忽远,“朕最后警告你,让开!除了你,朕还有五个儿子,想必他们都不会拒绝当太子。” 太子纹丝不动,定定的看着父皇,“倘若为了太子之位而牺牲母亲,这太子不当也罢。以前的儿臣没得选,现在儿臣只想保护母亲。” 荀氏没想到长子会为了自己搏命,一时百感交集,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刺激了太兴帝,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情来。 她在太兴帝眼中如蝼蚁般卑微,但是在儿子眼中,她始终是母亲。 剑拔弩张,太兴帝手中的剑尖离太子的脖子越来越近,已经触到了喉结下的凹陷处,再进一寸,太子就要气绝了。 客堂的气氛紧张的一丝火星就能烧起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十八岁的二皇子司马裒几乎连滚带爬的进来了,他扑通跪下,抱着太兴帝的腿,“求父皇放过大哥!放过母亲!” 司马裒只比太子小一岁,可见荀氏可怕的生育能力以及太兴帝司马睿如何馋荀氏的身子,荀氏出了月子就迫不及待的临幸她,两年连生两儿子,还个个都活下来了。牛马还要歇歇气呢,荀氏的肚子就像气球似的鼓了瘪,瘪了又鼓。 怎么老二也来掺和?外面的宫廷侍卫都死那去了? 太兴帝怒吼道:“朕给了你们两兄弟生命,给了你们无比尊贵的地位。而你们不知感恩朕,还为了这个卑贱的女人忤逆朕!朕养了你们十几年!难道还抵不过你们在她肚子里待十个月?” 一瞬间,太兴帝恨不得杀了这两个不孝子! 就在这时,王悦缓缓进来了,对着太兴帝一拜,“父精母血,皆是生恩,皇上开恩,留荀氏一命。” 原来王悦在桃叶渡茶馆堵太子的时候,还派出心腹进宫把二皇子司马裒请到这里来,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团圆”。 王悦是王导的嫡长子,太兴帝不可能在王悦面前杀了自己两个亲儿子。 太兴帝看到王悦,深深明白啥叫龙生龙,凤生凤,王导的儿子心眼比蜂窝还多。 太子看到王悦,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下王悦看到皇室互相伤害、最不堪、最狗血的一幕,皇家三父子从此在王悦面前啥尊严都没有了。 王悦或成最大赢家。而太子从最开始野心勃勃的下棋者,变成王悦手中的棋子。 太子心里是服气的:谁叫王悦救了他亲娘呢! 有王悦这个帝国重量级人物在场,太兴帝只得弃剑,扶起跪地的二儿子,牵着长子,“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朕刚才只是试探你们对生母的孝心,不会真的动手。” 太兴帝亡羊补牢,太子也不是蠢人,配合父亲扮演父慈子孝,“儿臣知道父皇肯定不会动手,所以儿臣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父皇怎么可能伤害儿臣呢。” “真的?”二皇子破涕为笑,一手牵着长兄,一手握着父亲的龙爪,“我刚才快吓死了。” 太子看着还蒙在鼓里的傻弟弟,心中一叹,把弟弟推到荀氏面前,“还不快拜见母亲。” 二皇子司马裒十八岁了,当然也记得母亲相貌,只是刚进屋的时候,注意力全在父亲剑指长兄那一幕,没有留意角落里大气不敢出的女人。 现在太子亲自指引,二皇子也是一副百日见鬼的样子,当即跪地,“母亲!” 看到你们一家“团圆”,我就“放心”了。 王悦悄然退去。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此时外面夕阳西下,彩霞漫天,王悦心情大好,从桃叶渡登船,回娄湖别院。 与此同时,二弟王恬来到了娄湖别院找结巴堂弟王羲之。 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