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直指皇太弟,那么皇太弟颁布的政令就应该全部废除,不算数,所以,出自政治利益考虑,东海王司马越必须恢复羊献容的皇后之位。 当时嵇侍中和郗鉴半夜正打算把皇帝弄出宫去,半路却杀出个一个东海王司马越,离宫计划胎死腹中。 邙山下,清河听说洛阳城再次宫变,立刻要母亲快走,她再想办法救父皇,但是羊献容不肯走,“若被人发现我从金墉城离开,这是畏罪潜逃,恐怕对你父皇不利,我要回去。” 清河着急了,劝母亲,“能走一个是一个,天知道下一次机会要等到什么时候。” 羊献容拔出防身的短刃抵住自己的脖子,“让我回去,我和父皇结为夫妻,就应该同生共死,岂可独自偷生?现在局势混乱,他需要我。” 这下连河东公主都站在羊献容这边——司马衷是她亲爹啊。她还没有伟大到为了羊献容放弃皇帝。 河东公主吩咐“奶娘”孙会,“我们带着皇后回金墉城。” 就这样,羊献容是怎么出来的,就怎么回到金墉城。 不过,她在金墉城里暖席都没有坐热乎呢,皇帝就在嵇侍中的陪同来到金墉城门口,接羊献容回宫,夫妻团聚。 羊献容被复立为皇后,潘美人捧着皇后的衣服首饰走进金墉城。 进去的时候是初夏,时隔三个月,出来的时候枫叶满地,恍如隔世。 皇帝已经不记得羊献容了,看着妻子出来,向他行礼,他紧张的靠在嵇侍中身边,“这个仙女是谁啊?” 别说三个月没见的羊献容了,现在皇帝有时候都不认识清河这个女儿,唯一没有忘记的人就是嵇侍中。 嵇侍中耐心解释:“皇上的妻子,大晋羊皇后。” 皇帝虽痴傻,还晓得美丑,“我娶了仙女?” 这下久别真的成了新婚,嵇侍中哭笑不得,“是的,陛下有福,娶了仙女为妻。” 皇帝笑嘻嘻的拉着羊献容的手,“仙女,我们回宫去。” 帝后登上牛车,皇帝还是不肯放手,“仙女会飞,放了你就飞走了。” 羊献容看着越来越痴傻的丈夫,将热泪逼退,她熟悉的哄着他,将两人的衣带绑在一起,“牵手多累人,绑着就不能飞了。” 皇帝高兴得拍手,“真是哦,就像风筝一样,只要绑住了,飞到天上也能拉回来,仙女又漂亮,又聪明,我好喜欢你。” 司马家的人,恐怕只有司马衷一个人能够拥有这种发自内心的微笑,纯真的眼神恍若孩童。 羊献容感叹,在这乱世,身为白痴。是祸还是福呢?司马家的男人们,互相残杀、征战讨伐,所争夺的东西刚刚到手,就立刻消失,他们活的开心吗? 还不如一个傻子。 在众人的簇拥下回宫,羊献容上一次被伪帝司马伦送去金墉城时不算是“废后”,因为她被封了太后,从辈分和地位上讲,皇后变太后,算是一种“升职”,这一次是实打实的废后,从羊皇后变成羊庶人,三个月后,又从羊庶人变成羊皇后。 一家再次团聚,东海王司马越为了表示对皇室的恭敬,特意为复立的羊皇后举办了盛大的家宴。 只是除了傻皇帝,皇室一家四口都笑不出来,处于冷场状态。 去江南远走高飞的计划破灭,离自由只差一步,就成了如梦幻泡影,清河低头看着案几上果品菜肴,筷子都没动。 皇帝指着清河,“那个皱着眉头的女孩是谁?” 羊献容,“清河公主,我们的女儿。” 皇帝好像记起来了,走到清河身边,“你怎么不高兴?” 清河努力扯出一张笑脸,“我没有不高兴。” “笑的太僵。”皇帝双手捧着清河的脸,轻轻揉搓,“秋天天气变凉了,你的脸被冷风吹僵了,我给你暖一暖就好。” 清河一颗憋屈不甘的心啊,就这样被父亲给揉化了。 一旁河东看着眼热,道:“父皇,我也要。” 皇帝一惊,“你又是谁?”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