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人,自然明白这里面的事,不免埋怨严之涣不知节制,便是胡闹也该有个章法。 “我这头疼得厉害,先去歇一会了,若王爷回来叫他莫要扰我,有什么事都等我醒了再说。”裴蓁手掩着小口,细声细气的说道,想了下,又道了句:“若未时我还没醒,便叫我起来,一会姜妈妈先把话传下去,若未的时候让府里的下人都去东侧院的文舒厅等着,我有话要说。” 这话说完,裴蓁便没精打采的回了房,裹了软被又睡了过去,严之涣回房听说她又回房眯觉去了,本想跟过去,郑嬷嬷和姜妈妈如同两尊降龙罗汉一左一右守在那里,瞧着他像是防贼,严之涣摸了摸鼻子,讪笑一声:“让娇娇睡着,我再去练一会武。”说完,一扭头走了。 没有了人打扰,裴蓁这一觉睡到又沉又香,眼瞧着到了未时,郑嬷嬷一狠心把人叫醒了,不管怎么着,这当家主母也该见见下面的人了,立威的时候到了。 碧萝带了一溜小丫鬟进了来,端着洗脸的玉盆,洁面的凝团子,一沓细棉巾等物。 裴蓁刚醒过来,还有些迷迷糊糊,玉色的脸上带了丝红晕,像一个玉娃娃一样由着碧萝等人摆弄,梳洗好后又换了身交领齐腰襦裙,雪青色的短襦,藕色帷裳裙,内里鸭黄做底,肩头到手臂间旋绕着樱草色的素面绢丝披帛,看上去又娇又嫩,真真是一个玉人儿。 文舒厅内离未时还有小半个时辰的时候就聚了下人,吕威倒是会指挥,让所有人一个个按照管的差事排好队,这让裴蓁一到文舒厅便可立即问话。 碧萝让两个小丫鬟搬了一把宽椅进来,放在正中央请裴蓁上坐,然后她和碧裳三个两人一组,一左一右站在裴蓁身后,姜妈妈、高嬷嬷、郑嬷嬷,还有从晋安郡主身边借调来的温妈妈在左边站了了一排,是以还未等裴蓁开口,这气势已是足了。 “门子一共有人几人?管事的是谁?”红絮清了清嗓子,脆声问道,那声音又亮又响,莫说厅里站着的人,便厅外院子里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管事的王二站了出来:“小人王二给王妃请安,正是小人管着门房,手下一共十六人。” 裴蓁打量了他一眼,问道:“每日怎样轮班?” 王二回道:“每日四人轮班,早晚各两人。” “都是签了死契还是活契?”裴蓁倒是知晓长乐郡王没有家生子,毕竟他封王也没几年,便是那些奴才进门就生了娃,也还不到能站岗的年纪。 “回王妃的话,都是签的死契。”王二轻声回道,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不敢抬头。 裴蓁点了下头,又问道:“前日当值的是哪四个,喊进来。” 她话一出口,那厢就有人传了四个小子进来,那四人也是头也不敢抬,进门就跪地请安。 “我且问你们,前日又谁出过府?又有谁递过话出去?”裴蓁淡淡的开了口,神色叫人辨不出喜怒。 那四人没有吱声,对看了几眼,嘴唇哆嗦着,其中一人咬了咬牙,低声回道:“奴才记不大清了。” 裴蓁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冷笑一声,把第一把火点着了:“好一个记不清了,做门子倒不知谁出过府谁递过话,你当这长乐郡王府是什么,是你们家的菜园子,说出就出不成?我看不给你们紧紧皮子,你们这记性是不会好的。”说罢,手一挥,吕威立即喊了侍卫进来把人拖了下去,又躬身问道:“不知王妃要赏他几板子。”吕威激动的直哆嗦,他从严之涣回京以后就在他身边伺候的,等他封王开府了,他这近身伺候的人便成了府里的大管家,可你让一个小太监,就算已经变成了老太监管家实在是一件难事,他能把正院管的明白已经是不容易了,如今可好了,府里了王妃娘娘,瞧瞧这派头,一瞧就是做当家主母的料子,王府总算是可以立起规矩了。 “打到他想起来为止,既是签了死契的,便是打死也是他的命。”裴蓁冷声说道,又是冷冷一笑:“一个一个给我来,我倒是要瞧瞧能不能想得起来。”邓家人前日进了府,昨个就传的人尽皆知,这府里吃里爬外的狗东西倒是不少。 谁也没有想到裴蓁话没问上几句,就先动了板子,瞧她小小年纪,说起认命来却是眼都不眨一下,着实心狠的紧,这下倒是没有人敢小瞧她了,毕竟签了死契的奴才打死了也是白死,不过是烂命一条罢了。 院子外板子声想起,那些侍卫都是军营里混过的大老粗,手下有着一把子力气,下手也不曾留情,十来板子下去那人一条小命就去了一半,哀嚎声渐歇。 “想起来了吗?想不起来就挨个去紧紧皮子。”裴蓁目光冰冷的望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三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