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爆炸声势惊天动地。不但善光寺内看得见,甚至远处之外的寺下町,同样也能够感受得到。爆炸现场,更是碎石纷飞,沙尘乱舞,滚滚浓烟弥漫四面八方,将这河岸土地彻底覆盖笼罩。纵使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也忽然间就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沉沉暗夜。此情此景,委实教人见之心惊。 良久良久,火光熄灭,浓烟也在山风吹拂之下逐渐变得稀疏。视野哪怕还未完全恢复正常,也总算可以勉强看得清楚四周景物,不至于只有到处一团漆黑了。 几下咳嗽,一条佝偻身影背负双手,从浓烟中缓缓走出,赫然正是天神宗麾下三将军之一,甲贺卍谷大将的甲贺弹正。他抽出腰间折扇拨了几拨,随之举目环顾。只见小溪旁边的地形已经被完全改变。其中最显著者,就是原本不过七、八步左右宽阔的小溪,陡然被拓阔至十多步左右。爆炸核心所在之处,则完全一片焦黑。地面的砂土更在高温之下被烧得熔化为液体,再被冰冷溪水一冲,又迅速冷却,变成灰蒙蒙半透明的琉璃状结晶。乍看之下,倒像是个硬生生被按入地面泥土之中的大碗。 在这个大碗的底部以及四周边缘,此刻散落着无数断肢残尸。最大的约莫有拳头左右,最小的顶多只和指甲盖差不多。不过,由于它们都已经焦黑碳化,所以仓促之间,也分辨不出原本究竟都属于谁。 眉宇间流露出欣慰与满意的神色。甲贺弹正喃喃自语,道:“蒲观水,你已经死了吗?这些尸体碎块里面,应该也有一部分属于你吧?呵呵~雨夜阵五郎、萤火、无言、虫藏。能够有伊贺和鬼门的四名精锐上忍陪着你一起死,你的鬼魂应该也会觉得很荣幸了才对,不是吗?” “祖父大人,这样真的好吗?”略带了几分质疑的声音由远而近。是甲贺弦之介,弹正的亲生孙子。他徐徐道:“除去蒲观水这个威胁,我当然没有任何意见。毕竟他拥有的那支奇怪手杖,对咱们的威胁实在太大了。但这种事我们甲贺自己动手就可以了,何必拉扯上鬼门的人呢?更何况……刚才雨夜阵五郎和萤火遇害的时候,我们其实完全可以出手拉他们一把啊。现在这样见死不救,是不是……” “弦之介,你就是心肠太软啊。”甲贺弹正淡淡道:“甲贺和伊贺,是四百年以来不死不休的的宿敌。出手救人?别忘记,你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儿媳妇,究竟是死在谁手下的?” “弦之介从来没有忘记。不过祖父大人,现在我们都是天神宗殿下的家臣啊。”甲贺弦之介凝声道:“祖父大人你不是已经和阿幻婆一起,在殿下面前发了誓,要将甲贺与伊贺的前尘旧仇,全部一笔勾销了吗?既然如此,我们难道不是应该齐心协力,联手一致对外才对吗?但现在这样……即使成功杀死了那个蒲观水,但也会对殿下的力量造成损害啊。” 甲贺弹正转身过来,面色阴沉地逼视着自己的孙子,一字一顿道:“弦之介,你最近和伊贺的胧很要好,这个我是知道的。或许……你觉得咱们两派之间的夙仇已经一笔勾销,所以你们之间的相互结合,已经没有障碍了,对吧?错!大错特错!四百年之间相互积累起来的仇恨,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化解的。所以你们这门亲事,非但我不会同意,阿幻不会同意,甚至天神宗殿下都不会同意。你就死了那份心吧。” 甲贺弦之介面色一白,不自觉地退后两步,颤声道:“祖父大人……” “哦呵呵~~弹正爷,你这个孙子,似乎不怎么听话啊。如何,需要我帮忙,替你好好管教管教他吗?” 一声雌雄莫辨的妖媚笑声,从小溪对岸传出,打断了甲贺两祖孙之间的对话。甲贺弹正面色肃然,抬手虚按,示意让弦之介住口不要再谈论这件事。随之朗声道:“是百合丸大人吧?一番好意,在下心领。不过我弹正还没老到没办法教育自己孙子的程度。所以就不必劳烦百合丸大人了。” “是吗?呵呵呵~那还真是可惜啊。毕竟,弦之介公子是如此俊俏,以至于让我也忍不住要心动了呢。”伴随着教人为之毛骨悚然的笑声,几道人影穿过烟雾,从小溪对岸处漫步走来。当先一人作侍童小姓的打扮,相貌极是俊美。手中还小心翼翼地拈着一朵刚刚摘下来的不知名野花,边走边嗅。 其后两人,皆为女性。左首侧者,原本也同样称得上是位难得美女。只可惜右眼眼角之下一条活像蜈蚣似的丑恶伤疤,却教人感觉有些大煞风景了。她身披大红披风,披风左右两肩处,装饰着几根雪白雕翎。行走之间,两条修长健美的赤裸大腿在披风下若隐若现。至于右首侧者,体态风流妖娆,唇间常带微笑,怀内捧着三味线,作艺伎打扮。 行至小溪边上,三人便停下脚步,似乎无意涉水。那侍童小姓一面捻转指头旋动鲜花,一面悠悠道:“这个暂且不提。弹正爷,对于我们干的活,可还满意么?这可是石榴精心设置的陷阱呢。” “为了这个陷阱,可是花了我好大力气啊。”身披红色披风的女子得意地微笑道:“你也看到了弹正爷。外面那些能够随便买到的普通火药,可制造不出来刚才爆炸的威力。那是我自己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