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并无焦距,也没在看什么,只是在思索。 她刚开始是在思索怎么挽回企业形象和面临违约的航空公司,但想着想着,也不知怎么就看见了台历,上面今天的日期被红笔圈了起来,江嘉年的记忆很快倒退回前天,那天晚上怎么回事儿来着? 对了,夏经灼陪她去了医院,还知道了她怀孕的事,并且…… 他说今天要来公司接她。 江嘉年忽然紧张起来,好像冰箱里封存了十几年的少女心又复活了,她小心翼翼地拉起了百叶窗,将自己与外面隔绝起来,随后走到窗边,先东张西望了一下,接着才悄悄地低头往下看,仿佛在这个的办公室里也能有人发现她的行为一样。 其实就是心虚罢了。 江嘉年的办公室楼层挺高的,有恐高的人从这个高度的窗户往外看可真是考验,江嘉年虽然不恐高但是恐飞啊,这么看几眼也够喝一壶的。 不过怎么什么都没看见呢?夏经灼开的车是四个圈的奥迪,一点影子都没有,楼下来来往往的车辆五颜六色,就是没那辆熟悉的、低调的黑色奥迪。 江嘉年有点失望,她知道自己这种情绪缘由是什么,可又不愿意承认,好像承认了自己就是水性的女人一样,明明几个月前还对别人爱得要死要活,说换人就换人了。 这样一比较,她似乎也不比林寒屿高尚多少。 靠在窗边叹了口气,江嘉年丧气地往办公桌的方向走,还没走到那敲门声就响了起来,她随口说了句“进来”,女助理便推开了门。 “江总,外面有人找您。” 江嘉年坐到椅子上百无聊赖道:“是谁?这个时间来找我,该不会是媒体吧?” 女助理可疑地停顿了一下才回答说:“不是媒体。” 江嘉年抬起头纳闷道:“那是谁?你应该问身份了吧?” 女助理抿抿唇,她还没回答,她身后就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听得江嘉年心扑通扑通跳。 “是我。” 带有独特男性魅力的嗓音传递而来,从娇小的女助理身后很快出现一个高挑挺拔的男人,他今天休息,不用上班,自然没有穿制服,但简单的黑色西装一样适合他,去掉了制服的武装,他西装加身的模样少了几分冷漠和难以接近,多了一丝禁欲与雅致,他慢慢走进办公室,外面的工作人员全都情不自禁地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连江嘉年也不例外。 “你怎么……”她噎住,好半晌才吐出一句,“你怎么上来了?” 话一说出来,在意的明显不是他为什么明明被拒绝了还是来了,而是他居然上了楼,没有在楼下等着。 江嘉年感知到自己言语里的感情,无措到手都不晓得摆在那里,只能稍侧过头避开他的目光,这才让她显得不那么尴尬。 女助理进入公司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江嘉年这么小女人的模样,不由睁大了眼睛。 江嘉年偶然瞧见别人看她的眼神,越发不自在了,只能匆忙摆手说:“你出去吧。” 女助理反应过来,瞥了瞥身边的男人,红着脸关门出去了。 门一关上,空间相对了很多,江嘉年终于松了口气,可以稍微自然地面对来客。 不难想象,来的人正是夏经灼,相较于她的不知所措,他一直都保持着高水准的淡定,哪怕是在被人议论围观时,他也不曾展露出分毫的不适或窘迫,这样的男人连飞机那种复杂的机器都可以完美起停降落,对付平常人的各种情绪,自然也不在话下。 他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黑西装这种很容易穿成服务生或者卖保险模样的衣着,在他身上一点都不危险,清清冷冷,从容优雅,气度不凡。 “我跟你说过今天会来接你。” 他坐下之后就说了这样一句话,修长魅力的丹凤眼淡淡地瞥着这边,江嘉年被他看得不时推眼镜,紧张兮兮道:“那你也没说你要上来接我啊……” 她嘟囔着小声音说话,也没指望夏经灼能听见,但夏机长何等耳力,当然听见了。 “你不用紧张。”他戳破了她故作淡定的伪装,转开视线看着别处避免她更尴尬,悦耳而富有磁性的音调也放得很柔和,“我不是来带你去领结婚证的。” 江嘉年觉得,能这般淡定地说出那样话的人着实不是简单人物,她早该知道自己招惹了不得了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落到这种明明平时牛气的不行,一遇见人家就好像老鼠见了猫的地步。 微红着脸,江嘉年摘下眼镜仔细地擦着,嘴上似不经意道:“是吗,我并没那么以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