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最坏的可能就是暴露身份罢了。 蒋弥看着礼乐司宫人怀里的乐器,一眼看过去,他都没有一个会的。 这是蒋弥第一次深刻意识到自己的才疏学浅。 他心里不由得有着些许羞赧,甚至无意识的想着,等任务结束回到现代,他要不要再学两样呢。 忽然,他在那最后面站着的宫人怀里看见一样很熟悉的乐器。 最后站着的那个宫人是礼乐司的一个小杂役。 他年纪小,不知事,便被其他不敢过来的宫人直接推过来充数了。 这怀里的乐器还是别人随手塞到他怀里的。 这种乐器向来上不得台面,同常男侍就是要献艺,也定是选些风雅的。 小宫人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正这么想着。 接着,一个阴影笼罩在他面前。 小宫人惶惶然的抬首来,无措的看着面前站着的极是俊美的男侍。 那男侍朝他轻轻一笑,伸手抽走他怀中的乐器。 多谢。 蒋弥拿走那乐器之后,转身顶着众宫人微微怔愣的目光在程绽面前站定。 陛下,奴选好了。 程绽面上没什么波澜,对蒋弥选的乐器看似也没什么异议,那就献吧。 但蒋弥手里赫然是一只葫芦丝。 蒋弥看了看,似乎与现代的葫芦丝有所不同,但瞧着都是大同小异,吹起来应该也没什么太大问题。 葫芦丝曾经是蒋弥初中随便买着玩吹的。 整日里没事吹着玩,所以至今记忆犹深。 那个最经典的曲目,他现在还是信手拈来。 蒋弥双手持着葫芦丝,悠扬圆润的乐声传来,音色甜美。 片刻过后,众人表情松动,就连恐惧都慢慢消失了。 倒不是这乐声多么动听,实在是因为有些稀奇。 一曲毕了,蒋弥气息微微不匀,脸颊两边有点疼。 这么长时间没有吹过了,他有些手生。 刚才,他吹的便是那首经典的友谊天长地久。 程绽剑尖方才便垂了下来,他半垂下眸子,染血指尖搭在榻上无意识的敲打着。 过来。 蒋弥依言迈步走到近前。 接着,程绽倏然抬起手中银剑,眸间泛着浓重的寒气,剑尖刺向蒋弥滚动的咽喉处,接着,离还有半指的地方停了下来。 众人甚至都能感觉到那银剑的冷意漫到他们的脊髓之中。 他们不由得都咽了咽口水。 程绽冷冷的看着蒋弥,开口问道:你是怎么混进宫中当男侍的。 他心中满是讥嘲,就这种仪态错漏百出,学艺四六不通的人怎么可能通过筛选入宫的。 如果这人胆敢说半句假话,他便划烂他的喉咙,要他永远都再说不出话来。 蒋弥顿了顿微微低头,还是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当初他是寻了些门路,但最重要的还是 应是奴形貌出挑。 在场众人的面容怔住,喉间滞涩起来,实在不知该作何反应好。 他们本以为蒋弥不管如何都得谦逊几句,没想到却是如此直言就说了。 程绽眸子紧锁蒋弥的面目,许久却没寻到丝毫不对的地方。 仿佛这就是蒋弥的真话了。 程绽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是吗。 他剑尖下移,移至蒋弥的领口处,压着月白色的领口向下滑去。 那银剑极是锋利,销铁如泥,也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了。 蒋弥的领口被剑尖破开道口子。 既是因形貌进来的,那便就是以色侍人者,难不成你还是来服侍孤的。 剑尖继续下滑,口子越来越大,蒋弥的胸口都要袒露出来了。 接着,蒋弥静静抬手,五指捏住剑尖。 若陛下要奴服侍,奴自是遵从。 他虽然这么说着,可双目中却是平静,没有野心,没有贪欲,对程绽看起来更是没有任何兴趣。 仿佛就像是在说今天下雨了一样。 程绽身旁的老太监原是波澜不惊的苍老面容上顿时显出罕见的骇然来,这男侍胆子怎如此的大,行径如此的出格,真真是不要命了! 程绽持剑的手微微顿住,接着却很是轻松的抽了出来。 看起来就像是蒋弥刚才根本就没有用力一样。 但只有程绽清楚,那瞬间,他持剑的手动弹不得。 他不愿信蒋弥的话,但也不愿疑心自己的判断。 他从没有看错过任何一个人,他能清楚的看见和了解所有人心中所欲,及其万般遮掩的丑恶。 就比如从在场剩下的众多男侍中随便挑出一个来,他都能知道他们来这究竟是何目的。 察言观色,可是曾经的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