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慑 回宫之后,赵穆便不需要每天剔头,将头发养起来,白衣白履,开始为母亲萧氏服丧。 在东宫詹事府被整个儿端掉两年之后,他又重新获得了回专供太子读书的崇文馆读书的资格。 听闻德麟殿的内侍来传,说皇上宣他晚上到朱镜殿听经,并且几位皇子都到场之后,赵穆一笑,暗道这事儿总算是要来了。 回到他寻常起居的东殿,在炕床上坐下,才长出来半寸的头发叫头皮整个儿发着青。 在那个梦里,他此刻应当在护国天王寺出家,今天夜里也会到朱镜殿去听经,却是跪于殿外,白雪落了满头满身,他跪在雪中,听殿中悠悠传出的经声,追忆死去的母亲。 那时候他也见过陆敏,被陆轻歌打扮的像尊玉娃娃一样,敬帝发狂闹起来的时候,她被人带出殿,从他肩旁走过时,差点碰到他,还轻声说了句对不起,并留了一把伞给他。 * 天阴沉沉的,才从内事堂调拨进来的,明德殿大宫女彩秀端着只炭盆子进了正殿。 太子殿中的大宫女,共有四人,分为司寝、司服、司食,四功。她是司寝姑姑,专管赵穆的床铺起居。今日天阴,眼看要落雪,因按例还不到燃地龙的时候,彩秀便端了只炭盆子进来,放在地上,上前一礼问道:“殿下,可要奴婢替您泡杯茶来?” 泡茶属于司食之务,应该是另一个大宫女彩琴的活计。但四个宫婢皆是头一天来,伺候太子这种事情,他常用惯了那一个,别的自然皆要靠边站。 坐于炕床上的太子一身素缟,衬着一张略显苍白的脸,头皮略略发青,一双凤眸半垂,专心至致盯着佛桌上的书,过了许久,才嗯了一声。 彩秀旋即出门,见郭旭侍在廊下,轻声道:“郭公公辛苦,殿下说了,今日天冷您也不必站规矩,快往内侍房歇着,喝口茶去!” 郭旭揉了揉脑袋,瞧这新来的大宫女纤腰丰臀□□高挺,一张小脸薄施淡妆,倒挺有几分姿色,瞧着颇和男人们的胃口,了然一笑道:“那就劳烦姑姑你了!” 彩秀嫣然一笑,转身进了偏殿。那司食姑姑彩琴也赶了来,见彩秀自茶罐里往外夹着茶叶,气的一口银牙直咬:“彩秀,你也太会拨尖儿了吧,才来第一天就抢我的差使,怎的,瞧着太子复位了,想爬床了是不是?” “太子叫我泡茶,难道我就因为不是自己的差使而推拒了不成?”彩秀慢悠悠拨着略呈淡褐色的茶叶,一挑眉道:“下回眼睛放尖些呗,自己懒馋躲差事,还会说嘴了你!” 她从炉子上提了滚烫的沸水下来,高高冲入茶碗之中,顿时茶瓣片片舒展,茎绿而叶如白玉般娇嫩,美不胜收。 彩琴气的咬牙,忽而彩秀一个转身,滚烫的水直淋上她的脚面,烫的彩琴立刻抱起了脚。 彩秀端起茶杯,回眸又是一笑:“瞧瞧,不但懒馋,连一丁点儿眼色都没有,就这,还司食姑姑了,真不够叫人笑话的。” 她端着茶盘一摇三摆进了正殿,纤纤一双玉手轻轻将茶盏捧搁在佛桌上时,忽听赵穆鼻哂一声笑。彩秀心猛的一跳,舒展着腰肢再往前凑了三寸,娇声道:“太子殿下瞧的什么书,竟笑成这样?” 赵穆猛然抬头,眸中两道厉光盯着面前的姑娘,一股脂粉气息,衽口开的太低,挤着两坨肥肉直往外涌。 彩秀也注意到太子在看她的胸了,她最引以为傲的,也是这一对,遂再往前三寸,整个人几乎趴到了那只佛桌上,混/圆的臀微微耸动,声娇如黄莺轻颤:“太子殿下就告诉奴婢,好么?” 赵穆闭了闭眼。这种肮脏的,赤/裸/裸的,想要诱惑他的女人,从他十二岁起,就数不胜数的想要爬上他的床。 无论打死过多少个,新来的总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必得要晒几条命出去方能震慑得住。 她们不知道他厌恶那两坨肥肉,厌恶她们身上那浓烈的脂粉气,拼了命的涂脂抹粉,挤出两团肥肉来在他面前晃荡。赵穆本欲叫郭旭进来,将这不知死活的宫婢拖出去打死,忽而回头,便见大殿的照壁处,有一大一小两只脑袋,正在那里探头探脑。 赵穆旋即一笑,指着东边偏殿侧那棵大槐树道:“往东侧偏殿后那棵大槐树后,有一处小院,你先在那一处等着本宫即可!” 彩秀不期前辈姑姑们嘴里那洁身自好,动辄就要打杀宫婢的太子殿下,竟如此好说话,果真以为是自己比她们生的更美,抿唇一笑,抛个媚眼儿道:“那奴婢先去等着您!” 赵穆等这宫婢走了,忽而喝道:“傅图,把那两个家伙给我捉进来!” 不一会儿,傅图就把陆敏和小赵秉两个给捉进来了。 赵秉伸着满是冻疮的手在炭盆上,哆哆嗦嗦捧着杯热茶,陆敏吹一气,他喝一口。一只脖子项着金项圈的小袖犬满屋子乱窜,不一会儿就踩的到处狗踪儿。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