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与今生不同,那时候更为凶险,走得远没有现在这么顺利,延昭帝还没有过早的展露他的昏庸与任性,秦太后还安坐在怡康宫,陈昑只能在暗地里蛰伏积蓄力量,而颜书语与裴郁宁,则走在了风口浪尖。 正是因为裴家的鼎力支持,中宫高皇后才几番为难,大雪天跪宫门口那一次只是折辱与警告,这之后的为难手段层出不穷。 那时候那条活着的路走得是真辛苦,辛苦到颜书语现在想起来,仍旧觉得惊心动魄心有余悸。 不过,今生不同前世,高皇后最大的依仗高家已倒,五皇子失去登位希望,在宫里发疯的高皇后又从来不得延昭帝宠爱,迎接她的,只会是同上一世一样的悲惨命运。 颜书语摩挲着手中冰冷的虎符,微微一笑,“今生它仍旧来了,不过来得比我想象中要早。” “你的路,会比从前走得更好更稳。” 裴郁宁正在看栾城送来的信,听到她的话愣了下,待反应过来时才明白她是想起从前心有感叹,一时也静默下来。 龙鳞虎符,于他而言,于裴家而言,不啻于一块伤疤,纵然它曾经意味着帝王无上的信任与荣耀,但传承到他这一代,也早已失了曾经的本心。 不过,如今这虎符延昭帝既然给了他,那他就会物尽其用,复裴家昔日荣光。 “虎符,我会好好用。”他看着她道。 “我等着那一天。”颜书语笑笑,将虎符重新收好。 “你何时跟我去栾城?”裴郁宁陪她在丰卢城待了一个多月,这边的事差不多已经办完,是时候启程了。 颜书语想了想,给出答复,“就这两天吧。” “秦太后比我想象中更厉害,西北三州官场暂时不会大动,”她眉间带笑,似是对那位义安太后极为推崇,“比起一次杀光,还是等待秋后问斩更让人恐惧,不知道这屠刀何时落下来,那些人就得提心吊胆过日子,至少一年内,西北官场安稳得很。” “西北官场安稳,我的生意也会好做许多。” 裴郁宁对那位秦太后软刀子磨人的手段不怎么喜欢,心狠手辣的女人他一向敬而远之,纵然是英明睿智如义安太后,他也不愿多接触。 对他而言,除她以外的女人都是麻烦,他不想也不需要费心操心,他只看她一个就够了。 不过,她如此推崇那位义安太后,多少让他不是滋味。 “太后娘娘的手段比起我们那位皇帝陛下来,天壤之别,她既然打算出手,这西北暂时就不会出乱子,粮市如今已经安稳,你正好和我去栾城看看。” 看看我们的家。这句话他隐在心里没说出来,但眼神却透出了真意。 颜书语似是有些明白他的眼神,不过心思不放在这上面,她想的是其他,“你说,太后娘娘在选择拿谁开刀的时候,会不会全靠抓阄来决定的?” 看望京那位来使抓人杀人的风格,东一榔头西一棒子,除了是秦太后亲手抓阄点人,她实在想不出其他答案。 对她的走神裴郁宁格外不乐意,将人揽腰抱到怀里亲了一会儿,确定她再不会分心想其他事之后,他才一封封的将栾城送来的信给她看。 “丰收节?”颜书语本来心情不佳,但当看到信上所写之后,来了兴趣。 “栾城的老.习俗了,军民同乐,”裴郁宁靠在她肩膀上,眼带笑意,“在庆州的时候,你说过要和我一起看花灯的,当时没机会,这次总不能再失约。” 想起那次时隔许久的中秋相见,颜书语瞪了他一眼,如果不是那天晚上他发疯,原本也不会那么早回去的,不过,身受重伤还有心情发疯,她也是服气他这个脾气的。 果真,她和裴郁宁的脑子里,是两个世界。 “你会答应吧?”他眼含期待。 颜书语揉揉眉心,嗯了一声,算是应承下来。 “我会通知裴大他们,尽快安排好一切启程。”裴郁宁拍板定论。 在外面正同罗管事闲聊西北风物的裴大,猛然打了个寒颤,旁边咬着糖块的军师一巴掌拍到人背上,眼睛发亮,“在庆州那好地方骨头都呆软了吧,怎么,有空和那几个练练?” 旁边好不容易从军师嘴里抢到了口粮的裴六他们正吃得欢快,听到这句话冷不丁呛了一口,“老大,我们只是拿回我们应得的东西,没必要下手这么狠吧?” 裴大不在的日子里,军师已经以他的阴险和无耻彻底坐稳了新的老大之位,虽然只是心理上的,而非武力上的。 或许是因为不能去西北和兄弟们一起上阵杀敌,为了避免自己被落下来,裴大近年来练武愈发刻苦,每次裴六等人见面以为可以挑衅这曾经老大的权威时,必然被修理得惨兮兮不能见人。 这次裴五回望京去见他心心念念的小童妹妹时,人家根本没认出他那张丑脸,张口就叫非礼和登徒子,惹来了人家夫婿的一通猛追。 事后,大家都很是同情,虽然,同情完之后个个笑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