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拎着荷花灯,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失去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你生了很严重的病。” 颜书语亦步亦趋的跟在小姑娘身后,一点一滴去回想,那时候她是生病了,她在大雪里被冻得太久,伤了元气,而且那时候她失去了第一个孩子,所以生病了。 从那以后,她的身体就不太好,需要经常吃药,不过还好并不算太孱弱,不影响生活,只是寿数有碍,所以她有时候也并不太在意。 身边有一个最好最用心的大夫,所以她从来不为这些费心。 小姑娘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眼睛里有心疼有不忍有期待,“长宁,你忘了,你生的病很严重。” 很严重?颜书语皱眉,她有些记不太清了。 小姑娘继续往前走,街道两旁的花灯也越来越漂亮,在看到那棵巨大的花灯树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 三丈高的灯树,上面缠着缠绕五颜六色的丝绸锦缎,用黄金白银作装饰,万盏花灯精巧别致,灯光璀璨,美轮美奂,成就了五彩缤纷霞光万道的花灯树。 小姑娘兴致勃勃的欣赏着花灯,颜书语则回想着过去,太过久远深沉的记忆一层层被拨开,慢慢的露出下面的真实。 那一刻,她想起来了,是的,那时候她是病得很严重,病得忘了自己其实生了两个孩子,只记得夭折的长子,忘了还在襁褓中哭泣的幼子。 她一直只记得自己夭折的长子,忘了和长子一起生下来的次子,在她的记忆里,长子和次子从来不是一起出生的,她的感知混淆了记忆,让她那时候忘了他。 等她康复的时候,她只记得次子是她生的,却忘了是何时生的,每年的生辰,他都不在侯府,所以她只记得准备生辰礼,却忘了那其实不是他真正的生辰。 她记错了这些,于是他也任由她记错这些,帮着她忘掉那些过去。 可她还是离不开他们,剩下的两个孩子,只要看到他们,她就满心满眼都是他们,只想和他们在一起,其余的什么都不想做。 “长宁,我需要你。”那时候他这么对她说过。 可是她听不进心里,她只想和孩子在一起,于是,他送走了孩子。 等她清醒的时候,她就在他身边帮着他支持着他疼惜着他,但又怨着他怪着他恨着他,整个人在矛盾中挣扎着,将他分为两个人。 身为将军的他是需要帮助疼惜的,身为丈夫和父亲的他是惹人不喜的。 在她心里,她把他彻底分为了互不相干的两个人,然后对待他们的方式天差地别。 所以他无法忍受。 “长宁,你想起来了。”小姑娘回头看她,凝视她的眼睛里带着光,“既然你想起来了,那看完灯会,我们一起回家好吗?” 颜书语点点头,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看完灯会,我们一起回家。” 小姑娘微微一笑的模样那么好看,让她忍不住也跟着弯起了眼睛。 望京城的灯会首屈一指,虽然从前那些年她从不看灯会,但第一次看,就看到了最好的。 她带着小姑娘回了她的家,眼前是侯府里她最熟悉的那条路,小姑娘拎着荷花灯在前面走,她拎着兔子灯在后面跟着,兔子的两颗红宝石眼睛月色里又亮又闪,让她总是忍不住去看。 这盏兔子灯后来去哪儿了呢,她努力回想,她记得她好好的收了起来,后来好像是玉儿找出来玩弄坏了,那时候她早已忘记,只觉得可惜,但没责备她,只重新收了起来,就再没见过。 那阵子他恰好从西北回来,好像在府里抓到了细作,就去了刑堂,就是那次去找他,他杀人的模样吓到了她。 其实,那时候他应该是很生气的,所以才会亲自动手。 等颜书语停下脚步的时候,她们又站在了庭院里的那棵梨花树下。 小姑娘将荷花灯挂在树上,在树下盘腿坐下来,打了个哈欠,“长宁,我好困,你呢?” 颜书语将兔子灯同荷花灯挂在一起,将小姑娘搂在怀里,“我也困了,我和你一起睡。” “那一起睡好了。”小姑娘靠在她怀里,闭上了眼睛。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