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秋玲。 “奴婢知道了。”秋玲温声领命,扶着神态还有些小心翼翼的周氏去了外间隔壁厢房,以周氏的性子,也不会愿意离开太远太久。 旁边静立许久的奶妈妈总算找到机会上前,低眉顺眼小声解释,“请姑娘别见怪,太太从小就是柔弱的性子,”顿了顿,还是多加了一句,“家里夫人管得严,太太从小听夫人的话,难免有些不知世事。” 颜书语看着面前精明沉稳的中年妇人,模样有些熟悉,但记不太起来,“你是?” “奴婢是太太的陪房,夫家姓齐,您叫奴婢齐婆子就是了。”齐婆子笑笑,很是知情识趣的模样。 “太太为人我知道一些,”颜书语笑了一笑,“你不必太过紧张。我今日过来是为了看看弟弟,焕儿的情况你知道的说来听听。” 齐婆子心下安定,太太的性子她从小看着长大,再清楚不过,老爷外出做生意,这家里也没有个能顶事拿主意的人,她其实心里也慌。 七姑娘虽然从小跟在老太太身边,同家里不亲近,但到底是畅园长大的,模样好,性情也稳,看起来就能做家里的主心骨,齐婆子就像终于见到了家长,把小少爷的情况从头到尾一番细说。 安坐在床前软凳上,颜书语越听眉头越紧,风寒一月有余还未好,这已经不是小病了,尤其是病情反反复复,小孩子身体柔弱更受不住。 这让她想起颜景焕去望京看她时提到的那两句话,小时候大病一场,所以有时候反应才不如常人。 当时傅老跟在身边,也提了一句,小孩子烧得太厉害的话,确实容易伤到根基。 所以后来祯儿在宜郡外祖家生病时,她才会担忧得彻夜难眠,让傅老紧赶慢赶一路过去,在医术上,她比任何人都信任那位老人,自然也只放心将儿子交托给他。 床.上,年幼的孩子脸红发热,明显睡不安稳,说是服了药,但紧皱的眉头和偶尔逸出的呻.吟说明他其实很难受。 颜景焕,这是她没相处多少时间的弟弟,未嫁时虽只见过几次,但她记得这是一个很懂事可爱的孩子,成年后虽然有些木讷,但心软善良,性情不错。 擦掉他额头的汗水,颜书语轻声开口,“家里请的是哪位大夫?” “是荣和堂的杨大夫,”齐婆子道,“来了好几次,小少爷虽然好了些,但到底还不太妥当,太太也是心慌,才没顾得上姑娘回家的事。” 颜书语从小到大很少生病,少女时期最严重的也就是那次跌下假山,但去了望京后,自从生了孩子在雪地里跪了那一天,她从此就再也和健康无缘。 为着她的身体,傅老那时候总是忧心忡忡,她能拖到最后办下那些事情,也是他老人家费尽心血给挣回来的。 她太清楚生病是什么感觉了。 “小孩子体弱,不比大人,用药上顾忌颇多,虽则杨大夫医术不错,到底还是再寻个人看看才能安心。”颜书语看向齐婆子,“去我的院子找春月来,我有事交代她办。” 但凡为小少爷好的事情,齐婆子不会说半个不字,为着小少爷的身体,太太她们不是没想过找其他大夫,但找来的人同杨大夫开的方子都一样,她们不懂医理,也只能任由小少爷一天天吃药,焦心裂肺的等着人好转。 安静的房间里,原本皱眉睡着的孩子突然哭出声来,颜书语赶忙将人抱进怀里轻柔安抚,看着幼弟通红的脸蛋和急促的呼吸,她眼睛发涩,眨去泪意之后,将人慢慢哄睡过去。 屏风外,春月已等了许久,颜书语喝了口热茶压下喉间干哑,低声开口,“焕儿的风寒一月未愈,我有些担心,我记得你家里有个哥哥在外面做事,待会儿拿上五十两银子让他去隔壁县城请一位擅长小儿疾病的钱大夫,务必抓紧时间。” “我听九妹妹提过,家里弟弟病重时,请的就是这位大夫,听说医术极好。”颜书语抬头,“人命关天,尽快将人请来,钱财是其次,救命要紧。” 五十两是普通人家几年嚼用,拿来请大夫,无论在哪里,都是一笔不小的诊金。 春月一向分得清轻重缓急,点头应下,“姑娘放心,我哥哥虽不才,这点事还是能为姑娘办好的,肯定早些将人请来。” “你去忙吧,我去照看弟弟。”颜书语笑笑,看人出门,才起身回了床榻前。 大概是心有所感,她此时身体沉重,早已没了之前的轻松,就像是又回到了费心劳力的那些年。 果然,傅老有句话说得再对不过,身病易治,心病难医,做大夫的,最怕遇见心病缠身的人,尤其是她这种自讨苦吃的人。 颜书语笑笑摇头,她不是自讨苦吃,只是站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