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二叔颤颤巍巍地起身,“慕少爷,我们今天实在是多有冒犯,来过来看看也只是想尽尽长辈的心,希望您不要介意。” 他抖抖索索地从西装口袋的内里口袋摸出一块金色的东西,站在他旁边的陆二婶瞥见了一眼,神色立刻变了,扑上来就要抓他,“老家伙,你干什么?!” 难怪这个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老男人非要跟着,竟然偷藏了这东西带过来! 陆二叔一侧身,竟也敏捷地躲过了他那虎婆娘的一扑,走到餐桌前,将那东西放在桌面上,那是一个金色的怀表,看着有年头了,但是颜色依旧鲜亮,独属于贵重金属的光泽和厚重的年代感一齐扑面而来,尤其是上面古朴的花纹,繁复错杂却设计独特,令人不自禁地想要赞一声这是个好东西。 只是看着,过于精致秀美了些,不像是男人用的物件。 陆橘看着那怀表,神情微微一动,“二叔?” “你应该认得出来,这是当年你父亲送给我,让我拿去典当了换钱使的怀表,现在还给你,”陆二叔脸上也带着怀念的震动,“我这么些年……偷偷攒下了些钱,把它赎了回来,你结婚的时候把这个东西带在身边,也不至于……不见高堂。” 陆橘珍重地收起那块怀表,起身向陆二叔躬身,由衷地道,“谢谢陆二叔。” 陆二叔忙退步躲过,脸上有着干枯的笑,“说来,是我该谢谢你们家啊……还有,对不起。” 陆二婶看着依旧是满脸的不甘,却又因为忌惮旁边的慕倾袂,没有再扑过来抢。 “慕少爷,”陆二叔又转身看向慕倾袂,“我们陆家是小门小户的人家,我侄女长到现在,虽然说没有过过大富大贵的生活,但也没经历过什么太大的风浪,嫁入豪门这件事说到底也不知是福是祸,只希望你能善待她。如若最后不能……” 陆二叔嘴唇蠕动,似乎想说出什么类似于‘那便由我护她下半辈子’之类的话来,却也知道自己纵是有心却也无力,只是连这么一句撑场面的话也没能说得出,他的脸色到底苍白了一些。 慕倾袂听着,神色稍缓,点头,“您请放心。” 陆橘鼻尖微酸,抬眼看向天花板,忍住了眼底湿润的泪意。 这世上有三种人人都拥有的感情——亲情、友情、爱情。 她曾以为她已经永远地失去了第一种,于是在心底自动将属于这部分的情感封锁了起来,永生不打算再见天日,却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再感受到一丝亲情的温暖,便只是这一丝,便将那冰冷的角落填满,温暖都快要逸了出来。 陆二叔回头看向那个压迫了他半生,却也与他相携手走了半生的女人,“我们走吧。” 陆二婶面有不甘,脚步钉在原地没有动弹,“我……” “走!” 陆二叔忽然吼了一声,吼声如洪钟般深厚有力。 这个一辈子温温吞吞,被妻子压迫得懦弱无为的男人,第一次挺起了顶天立地的脊梁,如同回光返照般强硬起来了。 一群人乌泱乌泱地走了之后,陆橘还抱着那块金怀表不住地摩挲着,饶是齐娜跟她青梅青梅,也没有见过这东西,不由得好奇地道,“这到底是什么?” 陆橘打开琉璃盖,看着里面以黄金和玛瑙镂刻的半面美人像,低低道,“这是我母亲的东西。” 齐娜了然地点点头,难怪她没见过。 陆橘的母亲去世,在她认识陆橘之前。 眼见着陆橘让人取了锦盒,将那块金怀表妥善地收起来,齐娜这才凑过去跟她咬耳朵,眼神暧昧地在围巾上打了个转儿,“小橘子……哦不,我现在得叫你慕夫人了是不是?嘿嘿嘿嘿……” 她笑的既猥琐又暧昧,笑得陆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自然知道齐娜揶揄她的是什么,顿时脸色一红,怒嗔道,“再笑我就不理你了!” “哎别啊——” 齐娜笑嘻嘻地告饶,“我也没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