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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7)


忽然笑,一向寡淡的眼尾和嘴角略微懒散地展开,本应是一个落魄的表情,而在他衣襟染血的身上,却显出几分癫狂的不羁来。
  那黑衣人紧张地举起剑,被魏东用手势拦住。
  我只是想说江屿止住了笑,坦然道,让本王稍微多活一会,等个人。
  众人的脸色忽然从防备变为一致的精彩,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到同一个人。
  早在萧向翎刚平了北疆来京城做皇子伴读之时,两人的舆论关系便是刺激得很,但传归传,却极少有人从心里当真,不过是以八卦为幌子趁机将江屿打压一番。
  但在山洞里江屿喊对方的名字是真的,萧向翎赶来下了死手也是真的。
  如此细想,两人间的关系还真微妙到不可言之。
  像死敌,又像是穿在一条线上的蚂蚱;像是贪恋与身体相欢,又像是动了不该有的真心。
  殿下大可收了那些狡猾的小心思。身后一人冷声道,如今皇宫把守格外森严,别说是人,就连只鸟飞进来都要严加审查。不知殿下等的又是何方神圣,能愿意为了您公然跟皇权作对?
  江屿应了一声,神情似是有些遗憾,但若不等,又如何能死心?
  那人还想开口,却瞬间被魏东抢了话头,后者的声音有些急,还带着些许的不甘与恼怒。
  那便让殿下等。魏东低声咬牙,但若等不来,殿下与夏之行大人,便只能留一个人去活着见陛下。
  无妨。江屿几乎是瞬间回应,声音带着几分残忍的压抑,若是等不来,我愿自尽在你面前。
  这话中夹杂着的类似同舟共济的信任,令魏东感到无端燥怒。他潜意识中明白得很:只有立刻下手,才能最大化减少不测与变故,但一种极其强烈的恼怒与胜负欲却撅住了他所有的感性情绪。
  他想看见江屿清冷的眸子显现出无比绝望的神情,漂亮的指尖带着颤抖,对即将到来的事情感到真正的恐惧。
  如殿下所愿。
  两边都沉寂了一会,屋子里的气氛一时有些诡异,大概一柱香的时间过去,屋内还是没有任何变故发生,一旁的人开始不耐烦,在魏东的耳边不知嘀咕几句什么。
  殿下可是要等萧向翎将军来?其中一人问道,若是有何遗言要留,我们自然可以帮殿下传一番话,何必在这做无用之功。若早些见到陛下,陛下或许还能处于慈悲之心,安然了结此事。
  江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目不转睛。刚开始他尚能对视回应,之后却愈发觉得自己理亏,竟率先移开了目光。
  他本没有动手的权力和打算,说这番话不过是闲中作乐,顺便折一折江屿的傲骨,给山洞里的兄弟报仇。
  自是没有捎话那么简单。江屿意味不明地开口,萧将军欠我一样东西,必须当面还。
  早就听闻七殿下生得像朵菟丝花,偏爱顺着别人的脊梁骨向上爬,如今看来殿下不仅要爬,还要浸在那骨血里温软泡着,跟边疆的士兵们待遇可真是有着天壤之别。
  江屿听完,不怒反笑道,此言差矣,独木不林、甚至天时地利人和,都可以被菟丝花缠绕的支柱撑之。若一个人在世界上全然靠自己的枝叶攀登,怕是要从半空中夭折下来。
  他看着面前人愈发奇怪的神情,笑意更甚,不仅要夭折下来,还要烂在泥土里,逐渐被瓦解蚕食。
  那黑衣人皱眉刚想回应,却只听一旁发出哐啷一声金属敲击的巨响。江屿原本沉稳的表情却忽然出现一丝裂缝,他面色一沉,向噪声发出的来源看去。
  只见在一旁一直沉默无力的夏之行,忽然从地上爬起来,并且在周围人反映过来之前,就已经抓住江屿被挑在地上的软剑,抬手就要向身边那人刺过去。
  若是细看,不难发现他的眸色此刻泛着一丝不正常的猩红,似乎在刹那间失去了神智。
  夏之行对剑术堪称一窍不通,此举无非是上赶着送死。江屿在那瞬间猛地起身向那边冲过去,却几乎是立刻被一只铁钳般的手紧紧按住了肩膀。
  他回头,只见魏东正死死压着自己,眼神里透露出一股堪称过分的狠劲来。
  江屿没有丝毫犹豫地肘击对方肋下,而对方却也反应极为可观地防守反击,转瞬间两人已经过了几个回合,却着实难以分出胜负来。
  近战中长剑反而像是个累赘,魏东随手将其掷在地面上,极具侵略性的目光似乎要从江屿身上扒下一层皮。
  殿下要等人我并未刁难,只是殿下一个人总不能保全天下人。魏东在扔剑的间隙低语,我说过,殿下和夏大人只能留一个。
  江屿不以为意,说话间又出手攻击,随口回应,那为何留的人m.hZgjJ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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