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爪牙齐下,只听“砰”的一声,软枕爆裂,里面的鹅毛噗的飞了满天。 穗红恰好进来,惊得张大了嘴巴:“天啊,这狗疯了。如花,如花,你在干什么?” 她冲上去要收拾如花,如花则灵巧跃下,恰好落到破扇子旁边。 简直是一见仇人,分外眼红。 就是你,就是你把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你—— 它又对着扇子一通狂咬,仿佛忘记了这个扇子还肩负另一个使命。 可是现在,它已怒到极致,做人做狗都了无生趣。 “天啊,这狗真的疯了!来人,来人呐……”穗红抓住扇子的另一端,开始跟如花拉锯:“放开,你这臭狗,放开!” 如花四肢发力,屁股亦跟着往后使劲,不时哼哼两声以示威胁,就是不松口。 有人冲进来,见此情景,急忙帮穗红抢扇子,其余人则或举笤帚或抡鸡毛掸子,终于连哄带吓的让如花松了口。 穗红连忙拾起扇子,帕子都来不及掏,直接拿袖子使劲抹了抹上面的口水:“看你干的好事,好端端的一把扇子就被你弄坏了,看奶奶回来怎么收拾你!” “那本来就是一把破扇子!” 如花吼叫,可是落在别人耳中,就是两声“汪汪”。 穗红不再理它,只走向霜降:“这可怎么办啊,奶奶回来定是要生气。今天春分姐走了,奶奶心情不好,到时……” 今天是她当值,万一主子回来发现扇子被弄成了这样…… 霜降安慰她:“没事,四爷不是陪着出去了吗?不用担心……” 不提金玦焱倒好,一提金玦焱,如花只觉悲从中来,一声嘶吼,突地挣脱了丫鬟的控制,箭般的冲出去了。 “霜降姐,如花该不会真的有什么说道吧?我怎么觉得……” “不要乱说,奶奶知道要生气的。”霜降急忙打断她。 穗红小嘴动了动,到底没有再说下去。 待人走散了,她捧了扇子,走到门口,端端正正的跪在了地上。 —————————— 阮玉是下午回来的。 进了门,拎了白瓷染青花的小矮壶自斟一碗茶水灌了,方睇向跪在门口的穗红:“怎么回事?” 穗红双手擎着扇子,膝行近前。 阮玉冷笑:“呦,这唱的是哪出?” 瞧见扇子,发现比出门前更破了,又是一声冷笑:“如花干的?” “奶奶,是奴婢没有看好如花……” 阮玉此刻的态度令穗红有些害怕,声音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如花……” 主子好像在默念这个名字,忽的一手夺过扇子,紧接着便是“啪”的一声,她的脸旋即一烫。 “滚,滚出去!” 穗红不可置信的看她,捂着脸,连滚带爬的跑出去。 门外的小丫鬟听到了动静,各个更挺直了身板,只盯着脚前一方地面。 然而屋里却不消停,只听乒乒乓乓一阵乱响,紧接着又是一通稀里哗啦。 她们相互看了看,绞紧了手,愈发噤若寒蝉。 阮玉砸了一通,累得跌坐椅上,气喘吁吁。 她想到季桐,想起他说的那番话,他的决绝……只觉一股气血直往心头涌,真恨不能将一切都砸个稀巴烂,或者将屋子点着,跟所有人同归于尽。 但是她不能这样,不能! 她闭了眼,努力使自己平静。 其实早在以前,季桐借回避她的所有心意无声拒绝她时,她只是觉得伤心,可是经过这一年离奇的遭遇,更是自打他来到金家,她开始与他朝夕相伴,曾有的失落、黯然渐渐重新变作渴望。 她嫉妒每一个跟他接触的女性,连小小的金宝婵都不可以,每每看他细心教导,声气温柔,她的心就好像有一团火在烧。 她不想让他亲近任何一个女人,不想! 可是偏偏阴差阳错的要跟金玦琳拧在一起。 金玦琳是什么?出身士农工商中最为低贱的商贾,还是个庶女,要姿色没姿色,要本事没本事,更是病病歪歪,时日无多,竟也敢肖想季桐? 可是人家偏偏想了,还比她勇敢,竟提出要嫁给季桐。 那一刻,她真恨不能扑上去挠她个满脸开花。 可是自始至终,季桐并没有反对金家的提议。她相信他不是会五斗米折腰的人,莫非真的喜欢金玦琳? 一想到这个,她就心如刀绞。可是她能有什么办法?那时的她,不过是一只…… 而季桐的确对金玦琳很温柔,温柔得她想把他俩一同咬死。 直到他那回酒醉,在小花园里唤她的名字…… 于是她叫来了“阮玉”。 在得知了他的真心后,她欣喜若狂。 其实一直以来,她最担心的是他不喜欢她,可是现在,担心没有了。只是就在担心消失的同时,他竟然决定娶金玦琳了。 老天,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不过老天还是开了眼,在她几乎绝望之际,希望到来了。 她终于重新变回了自己。 而变回自己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季桐,她要跟他诉说她的心里话,她要像金玦琳一样勇敢,她再也不能失去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