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旭告诉过他,这种香可以驱寒除湿,对腿伤有好处,似乎每到下雪天,他便喜欢点,虽然不喜欢这种香味,但看在它很助眠又能帮萧旭的份上,他便忍了。 在所有人都以为定远侯府会因为罗丹琼受伤而将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刘煜连如何应对都做好了万全准备时,没曾想,司隶台还未开审,定远侯罗敬辉便携着伤残的女儿亲自到宁州刺史和荆州刺史府谢罪。 此事传到司隶台,刘煜皱了皱眉头,他还想着借机把事情闹得更大一点,方便他从中运作,没想到,反而是定远侯府想要息事宁人。 宋轶坐在暖阁里挑碳玩,听完乔三禀报,看了一眼远方,这定远侯府变得不好对付了呢。她不怕定远侯府人嚣张跋扈,不怕他们横行无忌,就怕他们突然行规蹈距,让人无缝可钻。 这么说,定远侯怕是察觉到什么了。 更令宋轶没料到的是,摆平了荆宁二州刺史,三日面壁之期一过,罗丹琼竟然命心腹婢女送上请帖,邀宋轶去望月湖,说是赔罪的宴席。 为示诚意,婢女还带来了两匹蜀锦,两枚珠钗赔礼道歉。 宋轶看了看,“啧啧,若是我不收,岂不是很不给罗姑娘面子?” 婢女低眉顺眼,道:“我家姑娘明日午时在望月湖畔千波楼恭候宋先生大驾!”说罢,福了福,转身离去。 这种盛情邀约,宋轶怎么可能不去。 翌日她便在乔三和薛涛的陪同下去了千波楼,整座千波楼都被罗丹琼包下来了,进得门来,只看到了三名弱不禁风的侍女,宋轶明显愣了一下。 罗丹琼笑道:“害怕宋先生有所顾虑,所以连昔日彪悍的婢女我都没敢带,而是带了三个只会端茶递水的。” “罗姑娘说笑了,我有什么好顾虑的。” 罗丹琼瞥了一眼外面,千波楼方圆一里,怕都有司隶台的人明里暗里埋伏着,这是隔山震虎,想教她有所收敛么? 这刘煜为护宋轶,还真是煞费苦心呢。 “江左之人难免对我们坞堡有所误会,认为坞堡蛮横不讲理,我这也是想尽快解除误会不是,同是大宋子民,还是该和睦相处为妥,你说呢?” “罗姑娘说得极是!”宋轶嘴角抽了抽,这位是被剁了手,突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么? 两人不阴不阳寒暄了许久,甚至很是和平友好地交谈着坞堡和江左的世风民俗,那气氛和谐得随行的两人都开始打瞌睡。 看时辰差不多,罗丹琼命人上菜,看看在侧的婢女和薛涛乔三,道:“这里没外人,你们都坐下来吃酒吧。” 罗丹琼何曾如此体贴过,该不是想在酒食上动什么手脚吧? 三名婢女入座,薛涛和乔三却委婉谢绝了。罗丹琼也不强求,以坞堡的礼数招呼宋轶。宋轶笑眯眯地应了,该吃吃,该喝喝,看不出任何戒备。 千波楼不远,是另一座茶楼,刘煜没事便邀了赵诚出来赏雪喝茶。赵诚直接将茶换成了酒,一杯一杯往下灌,刘煜也没劝,而是时不时看向远处的千波楼。 千波楼外十分寂静,只有几个小乞丐缩在屋檐下等着店家施舍食物。 刘煜直等到天黑,赵诚醉得瘫在榻上,那厢“恰好”赵姝与陶如两人走进茶楼,刘煜理所当然地将赵诚交到她们手上。 乍然看见赵诚,陶如脸上红了红,随即便帮着赵姝将人送回丞相府邸。 刘煜目送人离开,又看了看千波楼,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一场鸿门宴吃得未免太久了点。心腹侍卫又来报了一次,没看出任何异样,刘煜始终有些不放心,顾不得那么多,便往千波楼过去。 方到门口,便见罗丹琼出来,三名婢女似乎喝得有点多,其中一名几乎是被人搀扶着上的马车。刘煜刚看了一眼,便听得罗丹琼的话,“豫王殿下是恰好路过此地,还是刻意过来看看我有没有干坏事呢?” 刘煜看她,面色淡漠,“自然是恰好路过。” 罗丹琼失笑,“宋先生似乎也喝多了,此刻大概有些不舒服,你的两名侍卫一直陪着她。”说罢,拱手告辞,竟然一点破绽也看不出来。 刘煜进得里面,在茅房找到薛涛二人,乔三冲刘煜点点头,刘煜稍稍安了心,可是等了近一炷香时间,宋轶也没出来,倒是另一侧茅房出来个小厮。 薛涛盯着那个小厮,眼睛犀利无比,刘煜察觉,问他:“怎么了?” “我不记得那边进过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