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殿门关上,太后微敛神态,颇有些寡淡道:“皇帝深夜请哀家过来,有要事相商?” 萧毓岚没坐在软塌另一边,而是搬过凳子坐在太后斜对面。 他很认真地看着太后,像是许久不曾相见,那架势让太后心神不宁。 “母后不必惊慌,朕不过是想看看母后这些日子有何变化。” 太后秀眉微皱,不解问:“皇帝这是何意?” “母后还是那个神机妙算的将门虎女,是儿臣天真以为母后吃斋念佛后,便真对朕不管不顾了。” 听闻这话,太后瞬间明白是何意。 他知道洛闻歌假死一事真相,今夜这是要问罪。 太后心里五味陈杂,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遇上这等事。 “皇帝都知道了。”太后说,“哀家也实话实说,从皇后被沈如卿推入水再到洛闻歌被刺杀假死,皆是哀家一手谋划。” “那些刺客也是母后安排的?”萧毓岚紧盯着太后问。 太后淡笑:“不然你以为哪来那么巧合的事?” 萧毓岚脸色铁青,忍住冲养大自己的母后发脾气,语气难免有些冲:“母后可知到那些人差点真杀了他!” “哀家知道。”太后脸上的笑消失了,眸光阴沉凝视他,“那是哀家亲下的命令。” 她想假戏真做杀了洛闻歌,免得再出现个受男人蛊惑的皇帝。 萧毓岚读懂那句话,后背发凉:“你在骗他。” “他也在骗你!”太后容忍不了萧毓岚看她的眼神,倏忽站起来厉声道,“他手下诸多权势,说与你合作,你怎知他不是虚情假意欺骗你?” “朕信他!”萧毓岚字字珠玑道。 第70章 太后被震半天没说话。 这还是那个她亲手养大的孩子吗? 那个说永远只信她,不会再相信他人,他人只会欺骗不可信的少年天子吗? 显然不是了。 如今的萧毓岚长身玉立,涉政虽不长久但已处理的得心应手,不用加以时日,也能看出他帝王之相是真。 身为帝王就没全心全意信任朝臣一说,但凡想坐稳皇位的,内心皆装着平衡之术。 是什么让萧毓岚不假思索说出相信洛闻歌的话。 太后除去他看上洛闻歌外想不到别的。 只有将人视为心上人,才会予以信任,会为对方处境担忧,甚至不惜因洛闻歌和她争吵。 太后想到这,真恨没能杀了洛闻歌! 她沉声呵斥:“皇帝,你别忘记你是谁!” 萧毓岚飒然笑道:“朕从未忘记过,想多问母后一句,是否做了皇帝,就得断绝七情六欲?” 太后严肃道:“皇帝就该心怀天下,不该有儿女私情,那些东西对你来说很多余。” “以母后的意思,朕做了皇帝就该做好孤独终老的准备,不能想喜欢谁就喜欢谁,想和谁厮守终老就厮守终老?” “这点又是陛下想差了,生在皇室便注定你一身不凡,作为皇帝更不能与寻常人相比论,他人能一夫一妻,你不行,你会有诸多嫔妃,要为平衡前朝雨露均沾,更不能为一个男人罔顾世俗,滑天下之大稽。” “朕偏要逆道而行,母后该当如何?” 太后很想说若是如此,那皇帝就等着被言官弹劾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