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就是把她千刀万剐了,她也该是毫无怨言的。那时候的她想。 冀州战事告急,皇帝派祁崇归北上支援,她跟了过去,再次接到了莫毅的命令。 给祁崇归下毒。 那时候她与祁崇归几乎已经是形影不离,耳鬓厮磨,同榻而眠,她有太多机会了。 可她拒绝了。那是她上辈子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拒绝莫毅的命令。 她实在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于是她趁着祁崇归到城门处指挥,自己从马厩挑了匹马,逃出城了。 她的方向是西域,她想着,既然两边都待不下去了,便走吧。 随便找个深山,搭个茅草屋,凑合着过完下半辈子算了。 可她被莫毅抓了。 戚绵静静地回想着,眼角悄无声息地落下一滴泪。 …… 雨势有些大,一个妇人撑着把伞,推开了丹阳城西郊的一处院子的大门。 她大步走到檐下,将伞合上斜靠在门边墙上,跺了跺脚,推门进屋。 屋里的榻上躺了一个男人,听见动静,抬了抬眼皮,没精打采的道一声:“来了?” 妇人见他这副模样,皱了皱眉,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身边,伸出手道:“东西呢?” 男人满不在乎地慢悠悠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竹筒,说道:“真是不懂,说好的去乱葬岗找具尸体的事儿,却变成扒人家坟了,这玩意儿攥在那女人手里,握太紧了,我费了老大劲儿才掰开。幸亏找着了,要真按你说的给她开膛破肚,你还得再给我加钱。” “废话真多,刨坟的钱我不是加给你了吗?” 妇人白他一眼,一把抢过那小小的竹筒,从里面倒出来一张卷着的薄纸,展开看去。 男人伸了伸头,好奇道:“写的什么啊?我打开看了都没看懂,你们还用暗号呢?” 妇人瞪了他一眼:“说过多少次了,不该问的别问,嫌命长是不是?下次再敢偷看,看我还给你银子不!”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装了沉甸甸银子的布袋,弯腰放在男人身侧的案几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没好气道:“二十两拿去,结清了。没事儿少去赌,我最近可没什么活儿再用你了,别到时候钱又输光了来找我哭。” 男人见到银子,这眼才亮了亮,连忙伸出手把钱袋抱在怀里,迭声应道:“好好,我知道,我有分寸。” 妇人看他这模样,冷嗤一声,转身走了。 …… 一晃几日过去,祁崇归忙着此次出行事宜,倒也很少再把戚绵单独叫进去了,戚绵虽乐得自在,心里却也有些空落落的。 直到八月三十,天蒙蒙亮的时候,一行六十个禁卫,扮作普通人家的护院,驾着几辆马车,伴着祁崇归出了丹阳。 车队行了两日,到达许州,祁崇归决定弃马车,去汝京河,走水路。 季明涵去与人交涉,包了一艘船,回来请祁崇归下车的时候,先是看见了一双穿着素白色女子绣花鞋的脚,然后是一身胭脂色的襦裙,再往上看去,季明涵呆住了。 “戚,戚,戚……”季明涵结巴了好一会儿才把话说完,“戚兄,你怎么……” 你怎么穿成这样? 祁崇归步下马车,神色平静,一手揽住戚绵的腰,看着季明涵淡声说道:“叫夫人。” 第38章 行船 祁崇归此次出行的身份是来自南方的绸缎商人, 一行百十个禁卫属臣全部扮作护院小厮, 随侍左右,不知怎么非要多出来个女眷做夫人, 还是个男人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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