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鼓作气做到底,路上总免不得跑出各类牛鬼蛇神挡道,你不杀它,他便要杀你。” 阿宁临行前又道: “九姑娘近日已经对我起疑,这段时间内阿宁晚上便不回来了,多则好几日,这段时间公主且要好好照顾自己。” ...... ........ 翌日一早,阿宁结束了两日的休沐,伴着微量晨光踏上了回宫之路,只这一次,一路并不顺畅,而她也终于明白了元禄昨日口中‘宫中大乱’四个字的意思。 负责镇守宫门的护卫手执一副尚且泛着清淡墨香的肖像对着她,画上人一身粉衣翩翩若蝶,秋水翦曈莹润,小巧鼻梁精致,细腰扶柳,身姿绰约,是以倾城色是也。 阿宁被捏着下巴打量了一番,暗红色的胎记落在眼前人眼中,阿宁从他眼中瞧出些不及掩饰的嫌恶与恶心,她果然被放行了,顺利进了宫,不知是错觉还是其他,总隐隐听见句: “这般面向丑陋之人,怎么入得了陛下的眼?我早同你说过——” 阿宁越走越远,听得也不清了,想起那幅画,看来是专门为了抓她而来,可那画中佳人怎么看也不像她。 看来在皇帝心中,这胆大包天的祸水定是个拥有倾城姿的红颜,若被他发现了,那夜同她共枕一席之人,竟是个外人眼中不折不扣的丑八怪,也不知一向阴婺孤僻的人该作何感想? 得闲殿 “砰——”地一声,方改好的奏折被人泄愤似的掀翻在地,连带着茶杯茶碟应声而落,清脆而浓厚的声响,惊地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的元禄身子重重一抖。 抬头一看,眼前高大之人一身暗黑锦缎长袍,上印金丝倒扣九龙衔玉,华贵绝然,尽显皇者贵气。 可萧怀雪的脸,却足以让这一身的贵气通通化为捩气与暴气,且,且还是那炼狱十层使者那般可怕的模样! 元禄心中暗叹一声小乖乖哦小乖乖,万分后悔自己怎么就偏得在阿宁面前逞了这个风头?眼下可好,人没抓着,暴君怒不可遏,险些没拆了这空旷的得闲殿,留他一个小太监跪在这里瑟瑟发抖。 “寡人给了你整整三日的时间来抓人,那你现在告诉寡人,人呢?” 暴君缓缓开口,风雨欲来。 元禄恭恭敬敬伏低了身子连磕三个大响头,硬着头皮道: “回,回陛下,小的已经排了多人寻找,宫里宫外都查了个遍,偏生,偏生这人形同鬼魅般,竟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不及皇帝反应,元禄决定先发制人,当即诚惶诚恐地又磕了一个重重的响头,额上渗出血液也顾不上,又怕又急地: “ 元禄无能,无用,求陛下恕罪!” 元禄身兼内务院副总管与司膳太监,平日里与皇帝打交道甚多,深知这人的孤僻暴躁,冷血无情,可纵使如此,元禄还不得不赌,这好比将一把足以割断他喉咙的尖刀交到眼前人手中,他便赌了,赌这皇帝那一点点的人性。 哪想,皇帝竟是脸色阴婺地摆了摆手,唤来了几个人,元禄被拉了下去,萧怀雪一声令下: “把人带到天牢去,听候发落。” 元禄嘤嘤嘤,夭寿哦,他赌什么不好,偏生要赌这远近闻名的暴君残留的人性?! 失策?失策! 殿内一片空寂,当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只余萧怀雪一人孤立在那处,身形高大,身姿挺拔,凛然不可犯也。 紧锁的眉心使得他本就不甚和善的面容更为凶恶,一阵清凉晚风轻抚过来,好似那夜那双略含冰凉冷寂的手,不知生死地不断突破他的禁忌,胆大包天地覆在自己身上.... 萧怀雪眉头紧皱,手下一个用力,小巧精致的瓷杯在他破裂,落了一地碎片,门外响起婉柔客气地询问: “陛下,该是时候用完膳了。” 萧怀雪若有所思,温热腥甜的液体自手心缓缓流下,他却来不及管这些,这几日他尝试着忘记那夜的种种,专心于政事,可这法子却一点也不管用。 他变得极度敏感,甚至于,他人一个小小的动作,宫女来回的照顾,都能使他想起那胆大包天的妖女的一切。 虽不想承认,萧怀雪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身份未知的女子严重影响了他,使得他分了心。而这对于他而言最是危险。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