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个烂摊子,连刘邦都被匈奴围过,汉朝早年更是一个接一个地往草原送和亲公主。于是只要不是平州司家那样起个土堡就敢扯反旗的,真正有志于天下的枭雄,都开始正视边关之患。 平日里打生打死没话说,只要西凉人瓦剌人来了,立刻停战。 不停战也行。 就有个自作聪明的家伙不买账,还趁着隔壁地盘的人抵御西凉攻城的时候跑去趁火打劫,第二年他就被附近几个势力联手干掉了,地盘粮草军队都被瓜分。 基本上大家还是要名声的,如果名声不好听,就要被别人顶着大义之名干掉。 西凉在几个地方试着攻打,都铩羽而归,索性不再去了。反正打不过,他们决定等中原人自相残杀死得差不多了再说,可是这件事在西凉带来的影响也是巨大的,许多有脑子的权贵挑了庶子跟奴生子送入摩揭提寺出家念佛学武,其他儿子念汉学跟兵法。 尹清衡让他们吃了大苦头,他们反过来很推崇尹清衡,对于这位魏国公擅长的奇门遁甲之术更是着了魔。 以至于从尹清衡这里学了奇门遁甲的孟戚,都成了西凉人的偷师对象。 阿颜普卡最初带着人到飞鹤山,是怀有其他目的,却意外地发现了芦苇荡这么一个天然的藏兵地、迷魂阵。 都不用改地形,添补一些树木,挖两条水渠建几道水闸,加上机关简直是易守难攻,不来几万人团团围住整个芦苇荡,都休想打下来。 几万人……动静何等之大,等他们打进来,都有足够的时间逃跑了。 飞鹤山灵气充沛,芦苇荡常年湿气很重,阿芙蓉种下去没有南疆长得那么好,却也生出了一小片靡丽的红花,就是根系不发达抢不过野草野花,要人不停地锄草侍弄,搭棚子挡雨,冬天还要生炉子加温,产量一直上不去。 阿颜普卡折腾出一个飘萍阁,一方面是为了弄钱,一方面就是试药。 阿芙蓉制出的秘药气味极大,又不好闻,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控制遗楚跟齐朝权贵,目前还很难做到。 除非找到更适合种植阿芙蓉的地方,手头能使唤的人再多一倍。到那时就靠阿芙蓉,都能把其他势力生生击溃。 “主公。” 一声低低的呼唤,打断了阿颜普卡的沉思。 阿颜普卡不像在外面那样戴着斗笠,他顶着个光脑袋坐在水车旁边,风力带动着这个古老的水车,小木桶接连将溪水舀起送入水渠,又慢慢流向种满阿芙蓉的田地。 西凉人夺下这里之后,最好的土地被拿来种了这些红花。 原本住在这里的逃民缺少粮食,又被奴役鞭打,如今已经死得不剩几个了。 这里虽是阿颜普卡的老巢,但是从这位首领到其他人心里都不太在乎,因为他们的根在北方,这里的气候实在叫他们不舒服,平日里还藏着不能露面,于是许多人主动出去为复国大业奔波了。 闰县孙家商行的孙掌柜,以及军营里的黎主薄,都是这般。 现在闰县的基业差不多完了,孙掌柜带着人回到芦苇荡时,颇有些难堪。 孙掌柜的真名叫孙细,祖上也是汉人,不过几代之前就在关外经商了,嫁娶都是氐人羌人到了最后也分不清了,他的祖父还因为颇有本事在西凉建国之后做过治粟内吏,此乃秦汉时代的官职名称,是九卿之一的重臣。换到陈朝楚朝约莫跟户部尚书差不多,管国家的田租跟其他一切税收。 西凉覆灭之后,孙家没了前程,想要做官至少等五代之后,除非想办法更名换姓冒领户籍,即便这样在他这一代也很难出头。 孙细不愿等,他也不想等,他自问能力根本不在父辈之下,只是运气不好。 阿颜普卡一出现,孙细都不深究他的身份是真是假,真的怎么样假的又怎么样,他需要这样一个脑子好使的人来做主公,更何况阿颜普卡还是摩揭提寺最高武学的传人,一下就收复了那些过得很不如意的西凉贵族。 摩揭提寺是什么规矩,在里面学过佛练过武的西凉人最清楚不过,至高武学会随便教给一个没有身份的人吗?甚至他们在想,历代长老、主持、国师都没练成的至高武学,是普通人能练成的吗? 于是无形之中,他们对阿颜普卡就有敬畏之心,觉得他有神佛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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