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打断了斗笠人的话,他冷汗直冒,竭力辩解道:“飘萍阁被他弄成那般,此人实是无能,也白费了主公的心思。” 飘萍阁本来能在江湖上掀起更大的风浪,孙掌柜也能借助这个杀手组织做更多的事情,可惜碰到了刀客这个傻子!这人窝在坟墓里不出来,整天除了练刀就是练刀,对其他事情一点都不关心,孙掌柜无法“结识”他,也不能“利用”他。 明明是主公麾下的势力之一,却没法讨到一点便宜,还得辛辛苦苦定时定日地送药丸,送绑来的江湖好手给人当打手,忙前忙后活像孙子。刀客却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更别提领情了,孙掌柜跟任劳任怨四个字可不搭边,岂能不怨? 斗笠人定定地看着孙掌柜。 后者腰背绷得笔直,恭声道:“主公,这世上有许多把好刀,或许想找比这把刀锋利的有些困难,但是比这柄刀更顺手的却不知几多!属下必定为主公寻觅到合意的刀!” “很好。” 斗笠人转身向外走去。 孙掌柜连忙跟上,同时小心翼翼地禀告道:“掳走黎崧的人,身份已经确定了……” “哦?是因为你派在风行阁的卧底,还是刚刚失手的柳娘子?”斗笠人轻声问。 孙掌柜的脸色忽青忽白,咬牙道:“那楚朝国师若是尚在人世,已是将近九十岁的人了,此人身份虽有风行阁确认,亦有些许江湖传言,乃至太京一地数月前的变故皆是和此人有关。可这世上将师辈名号代代相传的江湖人不在少数,那偷儿李空空便是如此,属下只想知道他是否……真为孟戚本人。” “现在你知道了。” 茶楼里的气息变得异常沉滞,两个小厮几乎透不过气,脸色开始发青。 斗笠人缓缓转身,语气里第一次出现了怒意:“柳娘子等人足足练了二十年的空华阵,他们更是辛苦找出的适合联系这门武功的人,更有十足的默契。现在人没了,二十年的心血白费!孙细孙德微!我向来倚重你,这就是你给我的回报?” 孙掌柜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心底有苦说不出。 柳娘子住在城隍庙附近,不是为了监视王铁匠,王铁匠的面子没有这么大,今天的事本也是巧合。 孟戚三人扛着一具尸体到了铁匠铺,随后孟戚毫无掩饰地穿着秋闱试子的袍服招摇过市,配上他那副长相,柳娘子想不注意都难。城隍庙这一带鱼龙混杂,外来之人极多,他们本来就布有人手,见到孟戚出入点心铺,又去县衙附近转悠,岂能不起疑。再说闰县城门还封锁着,这个突然冒出的人,又去了“跟刀客有关的铁匠铺”里,身份简直昭然欲揭。 就是昨晚搅局、掳走黎主薄的人! 孙掌柜接到这份情报,直犯愁。 他不知道黎主薄已经死了。 可是对方下一步要做什么,孙掌柜能推算得出。 ——因为换了他也会这么做。 明面上孙掌柜抛弃、炸毁了一切可以暴露的线索,还把孙家伪装成昨夜出逃的富户之一,可仍有许多东西他是带不走的,比如插在官府里人手,兵营里有问题的兵丁,以及像柳娘子那样隐在街面上的势力。 这些人知道的事情可能还没有黎主薄多,要抓还要费一番心思。孟戚决心釜底抽薪,孙家不是诋毁风行阁勾结匪盗攻打县城吗,这个罪名还可以反扣回孙家头上,就看怎么利用黎主薄了。 活着的黎主薄会狡辩,死了的比较好用,割下脑袋或者直接把尸体丢到县令卧房里,伪装成匪盗头目,称跟匪徒做交易的正是黎主薄,现在出尔反尔就杀了他,再恶狠狠地索要财物,把县令吓个魂不附体后再在衙役兵丁围过来的时候逃走。 回头再去兵营一闹,别说县令,就连县尉都要起疑心了。 守卫森严的兵营为何能被人自由出入,当真没人里通匪盗? 不需证据,只要严查,他们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