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璋见墨鲤这番心软之举,先是感到今日难以了解,随后又觉得应该可以从墨鲤这里下手,打探孟戚的真实来意。 他神情一动,还没开口,孟戚就发现了。 “楚朝虽然不复往日繁盛,但是天下百姓总还有日子能过,你篡位夺权,我不在意,滥杀无辜,祸及太京百姓,致使天下动荡。这让我非常、非常想要拧断你的脖子。” 孟戚语气阴冷,他的神情随之改变,眉宇间尽是杀意,三皇子恨不得贴着墙壁钻进去逃之夭夭。 陆璋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随即他反应过来,露出懊恼神色。 这时他的目光隐隐有了疯狂之色,像是压抑着什么。 “可笑至极,楚朝无道,冤杀功臣。楚灵帝是什么样的人,看来孟国师不知道?他为了平衡朝堂上的权势,捏造罪证,打压能臣,他的罪孽不比楚元帝少。楚灵帝任意践踏为国效力的文武百官的身家性命跟尊严,就为了他真龙天子的地位。”陆璋神情扭曲,怒声道,“楚朝李氏误国误民,何德何能居于皇位之上?” 墨鲤被陆璋这番话说得又是气恼又觉得好笑,像陆璋这样的人,竟然觉得别人践踏尊严了?他自己的儿子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一点想法都没有。 “所以呢?楚灵帝罪孽深重,而你是他的爪牙。”孟戚不屑,讥讽道,“我却不知,为虎作伥的伥鬼,几时能给自己脸上贴金,大模大样地做人了。” “……朕登位以来,竭力国事,厚待群臣,也未曾苛刻过百姓。纵然有天灾人祸,罪责也不在朕身上,楚灵帝治下的繁盛,好似胜过如今,那份四海升平的盛景难道是楚灵帝的功劳吗?他不过是有了一个好父亲,承了先人的恩泽!” 陆璋暴怒时,仍旧死死地守着他帝王的威势,他咆哮道,“不出二十年,楚朝就会因为他的胡作非为而分崩离析,朕避免了这一切,朕重新给天下读书人找了一条出路,令他们不至于蹉跎终生,死不瞑目!” 孟戚闻声大笑。 墨鲤神色晦暗,他从未见过像陆璋这样厚颜无耻的人,而他作为大夫察言观色,居然发现陆璋可能真是这么想的。 怎么总是遇到这种“欺骗自己”到“信以为真”的人呢?青乌老祖还能说是异想天开,陆璋这是得了失魂症?把自己做过的事情都忘记了? “哈哈哈,你是忘了被你杀死的楚朝臣子吗?”孟戚虽然在笑,但眼中尽是杀意,这次不是伪装的了,他是真真切切地动了杀念。 齐朝根本没有什么能臣干吏,为什么?因为有志之士,不是反感陆璋篡位屠杀的暴行。就是在当日那场浩劫里被陆璋杀光了。 陆璋是生生地杀到朝廷里臣子软了膝盖,没了气节。 孟戚对忠君效死的那一套不感兴趣,也不是那些死心眼不认陆璋斥责陆璋是乱臣贼子的人,可是齐朝的皇位,是真真切切的染透鲜血,布满尸骸。 “你勤政爱民?厚待百官?”孟戚止不住地发笑,目光冰冷。 陆璋头皮发麻,像是数九寒天掉进了冰窟窿,全身僵硬无法动弹,喉头滚动着,却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你不过是搏名求利的小人!” 孟戚指着陆璋厉声道,“你一心想要高官厚禄,想要居于人上,于是心甘情愿地做了楚灵帝的爪牙。恶犬噬主,咎由自取,楚灵帝确实不堪,你却又是什么好东西?你不甘心为人鹰犬,不甘心受人鄙薄,你想坐这天下共主,想要世人都跪在你的面前,所以你大开杀戒,不服者皆死!等握住了这至高无上的权柄,想要坐稳,就得洗刷身上的恶名,为了证明楚灵帝的无道,你换了一副面孔,善待群臣,编出诡辩说辞,到最后竟然连自己都信以为真,如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