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认识他?”我引导地追问。 “我想不起来了,他跟我说话,他说了什么呢,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妈妈很容易钻牛角尖,我担心会影响她的大脑,于是劝她先不要想了,可是老妈抓住我的手臂,一直不停地问我,刚刚那个陌生男人跟她说了话,就是想不起来说了什么,她很自责又很担心,她的情绪波动太快,我着急地安慰她,又叫来护士帮我平复老妈/的情绪。 在门外,我看到母亲又要忍受一针镇定剂的时候,真的是后悔极了。主治医生告诉我,大部分的时候,老妈都很平静,并且还能在白纸上面自行作画,她将那些图纸转交给我,我看这些图纸虽然画的歪歪扭扭,可大致轮廓都在,仔细一看,母亲其实画的是旗袍,之前在学校我就是学服装设计,我决定将母亲的图纸画下来。 隔着一堵墙,我坐在病房外面多陪了一会儿,直到护士小姑娘告诉我,我妈已经睡下了,我才放心地离开。 我回到江家,把旗袍藏在自己包里,上了楼,我还是忍不住把衣服拿出来,它不应该被隐藏,它的美让我也爱不释手,这一针一线的勾勒,犹如朦胧中萦绕而来的妩媚,恍惚中,一件衣服苍老了一段年华,猛然一惊,想起我母亲的故事。 从医院回来,已经是傍晚,家里很静,我送饭之前,将君君托给白晓琳照顾,白晓琳是个在家里闲不住的人,她必定找机会将君君带出去,正好无人打扰,我抿嘴一笑,勾起一抹小得意。 放水净了身,我以一种十分敬意的姿态穿上这件旗袍,我以为,这就是母亲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是她的旗袍,是她曾经许诺给我做的嫁衣。 水墨印花复古典雅,我对着长镜穿上身,散开的长发向左聚拢置于胸前,特别是立领盘纽,精致蝶状,我用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然后扣上,双手慢慢地沿着身体曲线滑下来,摆侧的开衩恰到好处,这间旧衣裳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 我很少穿旗袍,也忘了小时候跟随母亲学做衣裳的乐趣,但是今天,这些记忆全都找回来了,是那个神秘的访客让我和母亲找回这段记忆,可我们都不知道他是谁。 “咔嚓——”就在我冥思苦想的同时,房门尽然被人轻而易举地打开,我扭头一看,与门口同样惊愕的江旬一撞上目光。 惊鸿一瞥,眉弯间,相思负红妆,一场烟雨一场梦。你我相望,注定站成对岸。 “对不起,我以为,你不在家。”江旬一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盯到我心里发虚,身子微微颤抖着。 “我刚刚回。”我回家后像是着了魔,尽迫不及待地穿上这件衣服。 江旬一尴尬地说:“我拿大哥的文件,他说放在房间。” “嗯。”我退后半步,差点撞了背后的长镜。 “小心。”江旬一健步上前,我刻意避开他的好心,他似乎有所察觉,并未再近一步。于是他转身去找文件,在离开房间时,他突然顿住脚步,侧身轻叹,“你好美。” 正文 第64章 消失的朋友 一句赞美,揉进我的身体里,那一刻,他看到的,并不是平凡无奇的面容,我在他眼底,是美的,美不胜收。 这似乎就足够支撑我后半生这么自信地活着,当然,女为悦己者容,我却不敢为他穿上旧旗袍,我脱下来将它放入衣柜,最后还是被我封尘起来。 “绘姨。”君君闯入房间,他们都回来了,我也将自己的涟漪平息。 “跟着晓琳姐姐去哪里了?”这辈分一下子拉大了,但是白晓琳偏要君君叫她姐姐,叫旬一哥哥,说他们年轻,不能这么快叫老了。 我老了,是个已婚的女人,标签上多了一份克制。 白晓琳手拉我激动地说,他们在外面散步的时候遇到很好吃的甜点,给我带了一份,也想让我做出来,正好要做饭,我们三人一起去了厨房。 作为厨娘,其实并不喜欢被这几个小鬼捣乱,可是他们热情高涨,我看白晓琳信心满满,坚定意志要学会江旬一喜欢吃的点心,既然她学得认真,那我也仔仔细细地教一遍,我想,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离开江家,至少有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