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味道才好。” 何婧英从屋后捧了一束菊花来,正好看到何胤在河边,竟是想要亲自下水捉鱼去。何婧英急道:“三叔,这河水太冷了,你别去。” 何胤回头一笑道:“三叔的身子骨,还不至于这般不济。你不用担心。”说罢,何胤放下手中的暖炉,脱下狐裘、鞋袜,将衣袖卷起,光着脚踏入冰冷的河水中。 河边是茂密的兰草,何胤静静地站在水中,一条鱼无知无觉地游到了何胤面前。何胤迅速出手,干净利落地将鱼抓了起来。“阿英,你看,这鱼多肥。” 只是在河中站了一小会儿,何胤薄薄的唇上就显出些乌紫色。 何婧英赶紧将狐裘拿过来给何胤披上:“三叔,你别凉着了。” “无妨,无妨。”何胤将鱼放到鱼篓里,“走吧,阿英。好久没有吃三叔做的鱼了吧。” 叔侄两温了壶菊花酒,一直聊到日暮时分。直到小山东苑的竹林里洒下一片柔和的金黄,何胤才将何婧英送到山下。 回府的路上,天色就已尽黑了。大路两旁的酒肆还依旧热闹,红灯笼挂在楼角,随风晃着。这一份人间烟火,近在咫尺,却也远在天涯。 何胤让何婧英只管安心做她的王妃,可她自己哪里又能真的安心呢? 找不到杨珉之,换回萧昭业一事,可以说遥不可及。 也不知将徐婉瑜软禁,是不是就真能避过烧死懿月阁的命运。算算,离徐婉瑜火烧懿月阁的时间,也不过只有半年的时间而已。 自己真的能阻止这一切吗? 还是所有的事,依旧会通过另外一种方式发生。半年的时间,她还能再做什么? 还有萧练,也不知北魏之行是否顺利,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萧练这一走,日子似乎就闲了下来,连同着懿月阁都清净了许多。何婧英日日早起,侍弄侍弄那三盆芍药,就去进宫去范贵妃的昭阳殿里。 萧练临走时特意交代了要好生看管徐婉瑜。太子妃性子软,南郡王府里大小事一向都是萧昭业做主的。何况这次毕竟是徐婉瑜有错在先,太子妃也不好过多置喙。但毕竟徐婉瑜是太子妃的远房侄女,免不得要为徐婉瑜说说情。何婧英干脆就躲进昭阳殿里,这样一来省得心烦,二来也是希望能第一时间得到萧练的消息。 如此才过了不足三日,何胤便命人送了信来,信上只寥寥数字:“九月十五萧子良酉时入石头亥时出。” 在他们进入石头城之前,萧子良就在城中了。而在他们深陷石头机关,命宣一线时,萧子良恰恰出来石头城,时间点恰到好处。这件事果然和萧子良有关系。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安慰,现在要面对萧子良的是萧练,而不是萧昭业。萧昭业把萧子良当作半个父亲,如今对萧昭业来讲也算是父子反目了。也不知萧子良心中会否有半点愧疚。 朝堂中有何胤,她插不上手。但她也不能闲着。 何婧英唤来淳儿吩咐道:“淳儿,你今日让厨房里多做一些馍馍,与我去六疾馆走一走。” 淳儿道:“六疾馆?小姐,你身子刚好,要是再沾染了病气可怎么是好?” 何婧英道:“无妨。照我说的去做便是。” 太祖建国初期,大齐刚经历了南北战乱,经历了前朝废帝的野蛮摧残,百姓流离失所,百废待兴。太子萧长懋便与萧子良在京中增设六疾馆,用以收治穷人。现在六疾馆中也时常都有竟陵王府的家仆出入。 还未到六疾馆,就听见前方一阵喧哗。淳儿挑开帘子问道:“前方有何事?” 驾车的车夫答道:“前面好多人,好像吵起来了。” 何婧英问道:“可是六疾馆里在吵?” 车夫道:“是在六疾馆门口。咦,怎么好像地上还躺着一个人?” 六疾馆门口现下聚了不少人,十来个穿着短打的青壮男子拎着铁锹和木棍向着六疾馆叫嚣。周围还站了十几个半大孩子,对着躺在地上的老伯哭得撕心裂肺,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正是六疾馆的郎中,石胡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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