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有些个身上披着蓑衣,大多数则是淋着雨,地上散落着好几把油纸伞。 一个婆子不知被什么东西吓着了忙往后退了两步,正好踩着一个海棠红果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摔倒,幸得后面的丫鬟机灵扶了一把才幸免于难,却不小心碰到了另一个婆子,那婆子一个踉跄险些跌倒,站稳后骂骂咧咧不知说了些什么。 再往旁边看去,沈缘福一眼便看到了红杏红桃,两人并着身边几个丫鬟个个神情严肃,正在房檐下避着雨对着院子里指挥着什么。 沈缘福皱着眉,才刚觉着生病可怕,便见着满院子的人淋着雨不知道在干什么,若是一个接一个的生病,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们在做什么?” 见没有人看见自己,沈缘福出声询问,因着中气不足,声音也绵绵软软的没有力气,被雨落声掩盖了大半,院子那头动静大,也不知听到没有。 沈缘福正准备再问第二声,红杏眼尖地看到了窗柩这边的动静,拍了拍并肩而立的红桃指了指屋子这头,红杏忙往屋子这边跑来, 进了屋子,红杏先拿帕子抹了抹身上溅落到的几滴雨珠子,这才往内室走去。 “姑娘,您怎么起来了,让奴婢关上窗子吧,别又吹着风了。” “出了什么事?雨下得这么大,有什么事不能先缓缓?快让她们先去躲躲雨!” 回过身转向里头看着立在罗汉榻前的红桃,沈缘福蹙着眉语气里有些担忧。 “姑娘,您是没看到,外头不知从哪里跑来了一只黑猫趁着下雨天没人注意进了院子里头,那模样凶神恶煞的甚是吓人,怕那猫惊着您歇息,这才急着把黑猫抓住。” “猫?可是已经伤了人了?” 沈缘福想起方才看到的绑了镰刀的长竹竿,忙又将窗子推开了些往外边探头瞧去。 “伤人倒还没有,可您没看到那猫的模样,奴婢看着都瘆人,不赶紧抓起来就怕万一伤着人了就晚了。” “既还没有伤人摆出这阵仗来做什么?那猫看了能不作出防御的姿态吗!拿些雪球爱吃的给它,引它出去不就成了?那么多人陪着它淋雨若是病了哪里值当!” 沈缘福探头望了许久愣是没看到那黑猫的踪影,都被院子里头的人挡住了视线。 “这些法子都试过了,听说那猫一见到有人就是这副嘴脸,一副要扑过去的样子,摆在它面前的小鱼干它是看都没看一眼,送小鱼干的小翠就差点被那猫给咬着了。” 说话时红杏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对那黑猫心有戚戚焉。 突然一个婆子举起扫帚往前头一拍,落下的刹那一阵惨烈的猫叫声格外有穿透力,沈缘福听了一阵头皮发麻,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院子里围成圈的众人纷纷往四周退了好几步,似乎是被那猫给吓着了。 这回沈缘福终于看到了那只黑猫。 那黑猫前半边身躯压低,后半边抬得高高的,淋了许久的雨毛都一撮撮聚在了一起,竖起呈炸毛的状态,一副准备发动攻击的模样。 瞧着黑猫尾巴伸直,双耳朝前倾,尖锐的爪子全部露了出来,沈缘福清楚这黑猫的确是动怒了,随时可能会伤人。 隔着雨幕看不太清晰,可沈缘福却觉得这黑猫似曾相识,一下子想起了红螺庙里的那只黑猫。 原本红螺庙的那只黑猫沈缘福有心想抱回来养着,偏偏临走时怎么也找不着它,想来是有缘无分,只得作罢。 红螺庙在永安县,这里是永修县,坐马车得三个多时辰的路,那黑猫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沈缘福暗笑自己想得太多。 手拿着绑了镰刀的长竹竿的那个婆子移动了位置,似乎想换个地方从后边偷袭,那黑猫也跟着那婆子转动了方向,此时正好正对着沈缘福。 方才背对着黑猫看不到它的前爪,此时沈缘福看到黑猫一边儿前爪上绑着的白手绢微微一愣,红螺庙的黑猫伤着的是哪只前爪来着? 就是这一只爪子! 那黑猫也看到了窗柩处探出头的沈缘福,身上的戒备瞬间收了一半,乖巧地“喵呜”了一声。 这回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