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来。 贺言春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将领,出席这种军事会议,自然一刻也不敢放松。等议完事,他还要连夜赶出城去,回骑兵营召集部下将领,安排出征事宜,忙得连洗澡都没时间,更别说脱身去找方犁了。 方犁那边则是比他更忙。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皇帝忽喇叭说要打仗,这军备辎重得要人筹办啊。大司农府管着全国的钱粮,自然要一力担负起筹钱筹粮筹武器的职责。钱粮还好说,从各处调集即可。这武器甲胄储备无多,既然朝廷急赶急地要要,各地当然就得急赶急地督促赶制出来。方犁这铁市长丞管着全国的铁矿和铸造坊,兵备这一块,除了他还能找谁? 是以两人心中虽攒了千言万语,却总不得机会见面。这天,眼看着离各路兵马往边境线开拨的日子没几天了,方犁终于憋不住了,让人往贺言春那里送了个信儿,叫他回家一趟。候到天快黑时,贺言春才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 两人一见面,贺言春就急不可耐地把方犁往屋里拖,进院子就关门,把紧跟在后的小殷险些撞出鼻血来。两人推推搡搡地进了房,方犁被他紧抱着,狠狠啃了一顿,勉强解了一回馋,才出来吃晚饭。吃饭时方犁本有一肚子话要问,然而见他狼吞虎咽,一看就知道几天不曾好好吃饭,便再说不出话来,只一味地往他碗里搛菜。等饭吃完了,奴仆早备了热水,把浴池装得满荡荡的,请他们去沐浴。这浴池还是贺言春当初领着人建的,十分宽敞,可供两人同时沐浴,却是建好之后,两人都没了空,如今还是头一遭使用。 两人都旷了段日子了,等宽衣解带下了水,心上人活色生香地站在面前,哪里还忍得住?一个澡洗了一个半时辰还多,贺言春才从水里淋淋漓漓地起了身。夏日天气热,他光着上身,只胡乱穿了条亵裤,把方犁拿布巾子裹着抱回房中,两人都上了榻,这才有了说话的空。 方犁此时却又昏头昏脑,那些不相干的话忽然也不想说了,只把贺言春定定望着,时不时凑过来,在他脸上啄一下。贺言春则是心满意足,且因为刚才逼着方犁叫了两声夫君,份外地得意洋洋,也不想说话,只一边满脸痴笑望着他,一边伸手帮他理鬓边头发。 良久后方犁才道:“怕不怕?” 贺言春笑道:“邝将军程将军他们都是多年老将,都曾在匈奴人手里吃过败仗。他们尚且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我若胜了,是意外之喜;若不幸败了,也是理所当然。我年轻,还输得起!” 方犁扑哧一声笑了,道:“好个没良心的骠骑将军!为了你们出征,满朝廷人都忙得底儿朝天,你倒是想得豁达!” 贺言春却不笑了,看着方犁,温温柔柔地道:“你放心,我不会贪功冒进的。我虽然也想立一番不世之功,可更想活着回来。家里那后面园子,我还准备好好整一整呢。你在吴家住着时,不是挺喜欢他后园那座假山么?等我回来了,也给你弄几块假山石回来,再栽上梅树,等下了雪,也陪你赏梅。……我还得陪你过好日子呢。就连我手下那些骑兵,我也须保全他们性命,才不至于让别人家父母妻儿伤心失望,你说对不对?” 方犁想说话,却哽住了。想想他出征在即,流泪十分不祥,忙压下泪意,勉强笑道:“好!我就怕你为了不让皇上失望,路上犯什么糊涂。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部下将校,可都安排好了?到时谁做前锋官?”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