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您,东尧王殿下,可解此危局…” 谢照衡闻言亦是深深叩首,长啸一声: “臣请王上,取回先皇遗诏,谋夺天下!” 听闻了不曾听过的真相,楚禾亦被深深震撼了。 她不曾想到,原来这个故事要追溯到十三年之前,亦想不到竟有人会为了一个未曾完成的大业苦苦守护十三年之久。 她望向赫绍煊,而他的余光扫过,彼此相顾无言,却将十指紧紧相扣。 她不用说任何一句话,赫绍煊便知道,无论前路究竟如何,他再也不是孤身一人。 == 楚禾从回忆当中逐渐抽离思绪,忽然看见赫绍煊将轿帘掀起衣角。 窗外的天光落入他眸中,隐隐看出一丝凝结的水光。 “十三年了,我做梦都想她能回来。可是没想到,她真的回不来了,永远都回不来了…” 楚禾知道他说的是谁,却觉得无论说什么话都是徒劳,只能轻轻地握着他的手陪伴在一旁。 自从知道赫绍煊选了唐尤生这个名字是取自先惠文皇后的族姓之后,楚禾便明白,赫绍煊远远比他表现出来的更思念母亲。 从小就长在父母身边的她,几乎不敢想象一个年仅五岁的小孩子失去了母亲会是什么模样。 一想到此处,她的心就像被针扎过一样生疼。 “其实…我也只是想告诉她,我过得还好,一直都听她的话,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说着,她看见一丝极轻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滑落,楚禾抬起手来替他轻轻拭去泪痕,忍不住伸出手臂将他搂紧。 他高高大大的身子稍稍弯着腰才能将脸埋在她肩上,可她那娇弱的肩膀却成了他最绝望时最坚实的安慰。 她的声音和温热的气息轻轻抚过他耳畔: “她会知道的,会知道你过得很好。” == 他们离开青都的第七日,终于顺利抵达了玉阙山。 玉阙山隐蔽的山谷之中,藏着一处堪比前朝学宫的巨大楼阁,半隐半现地被环抱在群山密林之中。远处望过去无法识得它的全貌,而走到近处,却又只能看到其中一隅。 进入山门之后,有一仙姑一般的青衣女子缓缓从一处木屋之中走出,朝他们略略行了一礼,开口询问道: “请问二位造访玉阙山,所谓何事?” 赫绍煊朝她略一颌首,将袖中一块写着“开阳”的玉佩递过去道: “我们奉开阳君之命,前来拜访玉衡贤士。” 那女子接过玉佩仔细查验了一番,递还给他,欠身道: “实在不巧,玉衡贤士日前刚刚离开,三日之后便会返回。二位若不赶路,请先在玉阙阁住下。” 赫绍煊略一点头,女子便引着他们沿着山路走上半山腰,将他们引到一处僻静的雅居之中,推开门道: “请二位在此处住下,每日会有专人前来送来餐食。除此之外,净室之中还有一处天然活泉,温度适宜,可供沐浴所用。此外若有任何需要,只需告知与我便是。” 楚禾从袖中取出两片金叶子递送过去: “多谢姑娘,这些报酬还请笑纳。” 那女子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地领受之后便告退了。 楚禾发觉这是一间独立的雅居,不与玉阙阁任何一个地方相连。 除了方才进入雅居的连廊正门之外,还有一个后门直通一个小小的松石亭台,进可俯视谷中深渊,退可观赏层峦叠嶂,云烟蔽日。 赫绍煊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轻轻执起她的手来: “山中阴凉,你穿得这么单薄就跑出来了?” 楚禾刚想摇头,却忽地打了两个喷嚏。 赫绍煊眼中总算染上一些笑意,将身上还带着体温的衣袍披在她身上,将人拢在怀中,看着远处的落日渐渐西沉。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叩门声,楚禾轻声跟赫绍煊说: “应该是有人来送晚膳了,我先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见赫绍煊点了点头,她便走回房中点起一支灯烛,走到门边去打开门一看,却见两个身穿素衣的少年少女来给他们送来了晚膳和浴衣。 趁他们往案台上摆东西的功夫,楚禾好奇地指着少女身边的七只白瓷罐问道: “敢问姑娘,这是什么东西,闻起来一股药香。” 少女抿唇微微一笑,柔声道: “这都是上好的药材,有艾草、小香赞、紫苏草、木豆叶、丁香、山姜、竹寄生…” 还不等她念完,旁边的少年便轻声打断了她,笑道: “贵人只问了一句,难道你要将这里面的药材全都说一遍么?” 少女脸颊绯红,有些歉疚地望了楚禾一眼,柔声道歉: “贵人见笑了,我平日是学制药的,每日背这些东西都习惯了。” 楚禾见他们二人活泼有趣,也笑着摇头道: “无妨。早就听说玉阙山容纳百家学士,想来这制药一门也有许多玄妙之处,只可惜我不懂医药,这些药材更是听都没听过,让你们见笑了。” 少女见她说话柔软亲和,便也多了许多话: “贵人不知道,这玉阙山汤药也是一种疗法,若是投入不同的药材可治百病,尤其对寒症极为有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