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剪还乱。很快,她三言两语解释清楚与君匪的渊源,看着小姑娘呆愣愣的模样,极少笑的女子尽可能扯出一个她认为最慈祥的笑容,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摸君匪的发顶,“阿匪,我…还没有学会如何做一个称职的娘,幸而我有足够的时间去学会做好这件事。” “娘……”君匪一下便扑到女子怀里,这些的委屈着急仿佛找到了一个倾泄口,在七藏的怀抱里,她可以放声大哭,她可以不用害怕,因为无论她做什么,都有做母亲的成为最坚强的后盾力量,这是君匪缺失了十六年的亲情,也是她羡慕了十六年的亲情,如今,失去的,都回到了她身边。 听着女儿的哭诉,一向利落的七藏边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边放出一丝神识到了七藏阁,在这里,凡间所有生灵死后的魂魄都有记载,他们的来历,去向,都会被找到。既然阿匪口中的师父若水逝世了,那么她大可找到那少年的三魂七魄,然后小小动用一下职权,替他改命便是。 君匪如何也没想到,她娘、被传得这么大公无私的一个人,也会用那样悄悄摸的小手段,可她知道后,反而笑得那样好看,一个劲夸七藏干得好。 “你这孩子,”七藏无奈的弹了弹她光洁的小脑门,柔声道:“先别担心,跟你爹回去好好休息,娘办妥了再告诉你。” 君匪便笑着偷亲了她的脸颊。 七藏先是一怔,而后脸上的笑容便藏也藏不住,嘴上却似骂道:“一点没女儿家的样子,以后谁敢娶你?”哪知一身红衣的小姑娘听言,从她怀里起身转了个圈,软软的撒娇道:“娘,女儿只在你面前是这样的。”“为何?”七藏问。 君匪却是对她做了个鬼脸,笑着跑远了,七藏只能听到她手腕上银镯传来的阵阵铃铛声,和小姑娘放得很轻,却连连叫着的“娘”字。 因为啊, 因为你是我娘啊。 没有什么比被骂了十六年没娘的孩子,终于找到娘更开心的事了。 * 阔别多日,重回無山殿,殿外的桃花开了又谢,绯红的花瓣随风吹散,偶有几片落在那伸出窗柩的手上。 那只手修长,骨节根根如冰砌,似染了层霜白皙,指尖完美,月牙漂亮,好看极了的一只手。 君匪望过去,脚步便顿了顿,那是無山仙君的手,原来师父早已醒了,她倒只顾着若水的事,竟忘了他,怀揣着说不清的歉疚,她又悄悄往前挪了一小步,正好看清無山仙君的侧脸。 “啪嗒。”她手上刚摘好的,还带着露珠的青杏全滚落了下来。 吱呀声摇曳的窗框边,简素月白长衫的男子微倾出身,他如墨的发丝未梳未束,柔柔顺顺地披在身后,偶尔随风轻起。 画面本该宁静而安好的,可男子那张侧脸的轮廓即便再好看,也弥补不了他苍白透底的唇色,弥补不了他缚着白绸的双眼。 师父的眼睛…… 君匪几乎是慌乱地跑到窗边,隔着一层窗台,她握住他的双手,却哽咽得怎么也说不出话来……这个人啊,是她珍之重之的师父,是她视若亲人的师父,是陪了她十六年的师父。她咬着唇,不想泄露自己一点点难过的情绪,可她怎么能不难过,今天的君匪,是無山仙君一点一点亲手教导出来的君匪,可如今这个亦师亦父的男子,站在她眼前,若非出了大事,在仙界资质数一数二的無山仙君怎么会伤了眼睛? 似乎感受到手心传来的阵阵温暖,这样熟悉的感觉,悄然让那恍若高岭之花的男子弯了唇角,他轻唤一声阿匪,“你回来了?” 君匪乖乖巧巧的点头,無山仙君许眠就松开掌心那只小小的手,他轻轻扶住她的腰,往上抱,隔着窗框,把小小的姑娘抱了进来。 久久不愿松开。 君匪在他怀里彻底红了脸,这样的拥抱,还停留在小时候無山仙君把她小小一团抱在怀里的记忆,师父他、师父他…… “阿匪,你是大姑娘了。”無山仙君如是说。 “嗯。”比蚊子声还小。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