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群糙汉子围着,他白皙细腻的皮肤精致如玉,就像养尊处优的贵族,似察觉到了典狱长的到来,男人悄然点头,殷红如血的唇微启,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不经意间露出洁白的一颗小虎牙。 “言检察长,久仰久仰!” 被这样的笑容所震慑,典狱长小跑着前来握手。 “您过誉了。”言宁礼貌地取下白色手套,工艺品般矜贵的手略略拂过,疏离却不过于冷漠无情。 “哈哈。”典狱长官方地笑了两声,哪是过誉,眼前之人分明过谦了,苏市言家的长子,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言家更是神秘,外人只知是古老的建筑世家,偏言家的人一个比一个出色。 军政商,无一不涉及,无一不精,唯一令人费解的是,言家人一代一代总是长得太过相似。 世人不知,言家一家都是吸血鬼,吸血鬼寿命之长远超人类,为了不引人注目地活下去,言家人总是一段时间就假死,重新归来顶替小辈的身份,看似一代一代,却统共就那么几个人。 另一方面,吸血鬼孕育后代极其不易,素来子嗣单薄,偶尔,也会弄出一两个私生子。 比如,言子衿。 这一点,她同父异母的哥哥,检察长言宁向来不屑,又或者说,身为言家这一代最优秀的继承人,言宁谁都不屑。 只是今天,却有人...让他大开眼界,温若水是吗? 吸血鬼与吸血鬼猎人数百年来水火不容,言宁自然知晓温若水其人,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儿女情长,优柔寡断的男人罢了,可这个言宁不屑的男人,偏偏在他眼皮子底下越狱了。 言宁接过典狱长递过来的钥匙,“喀嚓”落了锁,他推开锈迹斑斑的门,走向小床挨着的墙面。 海报轻轻一揭,便露出了空心的内里...挖地道,真是厉害啊!言宁漆黑的眸里染上兴味,他带着手套捻了捻通道壁上的墙灰,多年的建筑经验,他不由轻啧两声,这处土壤显然较其他更好挖掘,极可能是由于地下水的缓慢渗透。 言宁蹲下身,取出风衣口袋里的手电,眸光微滞。 地道的挖掘手法外行看不出门道,他却很清楚,能这样手法利落,丝毫不多余挖掘的人,对建筑内部的结构一定精通,不仅避过了坚硬的岩石,也完美地躲开了排水管道,当真有几分好本事。 言宁的心微微悸动,温若水给他的惊喜远远超出他是吸血鬼猎人这个事实,若非站在对立面,哪怕是为了交流建筑,他也定要保温若水出狱。 “检察长,我很抱歉。” 身后,始终如临大敌的典狱长见言宁一副面色凝重的模样,心底说好的防线还是轰塌了。 “你不必抱歉,摊上他,至多算是倒霉。”言宁轻笑一声,洁白的小虎牙闪着光,也算稍稍缓和气氛。 吸血鬼向来一代比一代生得精致,因为太过精致,不笑时多多少少显得面瘫,只是即便不笑,静默而立,也是一帧完美的画报。 画报里举手投足都诉说着优雅的男人站起身,无意间带动了小床上的褥子,瞬间怔愣在原地。 哪怕只是褥子下床板的冰山一角,此刻,也让言宁花容失色。 他伸手,利落地掀开,整张床板毫无防备地暴露在空气中,木制的床板上,用极钝的小刀所刻画的不甚清晰的结构和文字...惊世骇俗。 言宁虔诚地脱下手套,天生该摆在展柜陈列的手指小心翼翼划过那些木制结构示意图,目光不受控制地停在一处—— 榫卯结构。 中国最古老的木质结构,现今仍存,却鲜少有人知晓其真正内部结构,这亦是有意识形态建筑的真正起源。 且不论这些,内行人一眼便知这些文字和草图有多珍贵,言宁后知后觉地收回手,哪怕是注定为敌,为了古代文明的传承,他也要保下温若水。 “言检察长,您这是?” 一直暗中观察的典狱长又抹了把额头的汗,不明所以。 “麻烦您,务必尽快将人重新归案。”言宁轻轻地说着,一字一句却把典狱长的心浇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