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成水珠滴落在医院冰冷的瓷砖地面。 “至少你现在不用酗酒,亦不用再依赖那些该死的抗抑郁药。” …… “白女士,恭喜暂时解脱。” 她抬手,轻轻敲了敲icu的探视玻璃,像是试图唤醒,也像是害怕惊扰。 恨吗? 恨的。 恨她就这样出了事故,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就躺在那里,如果她就这样没了,或许她与她母女之间的威胁与恶言就成为了最后的对话。 爱吗? 爱的。 那是她的妈妈,也曾抱着她牙牙学语,也曾为她蹒跚学步而鼓掌欣喜,也曾将她的三好学生奖状细细贴在墙壁之上。 只是这辈子如果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了,希望下辈子千万不要再做母女了。 ……这样或许大家就都能过得快活一些。 姜鹤眼前的所有都被眼泪朦胧模糊,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身后贴上一具拥有温度的胸膛。 熟悉的怀抱仿佛将她即将飘上天空的灵魂硬生生拉扯了回来,冰冷的血液也勉强地开始流动…… 少年的手盖住了她的眼。 他低下头轻吻她的耳畔,嗓音沙哑且疲惫。 “不哭。” 哭的时候最怕听到有人这样温柔地劝解,反而让眼泪更加停不下来。 她转过身,投入他的怀抱,让他将自己抱起来,一脚撩开轮椅直接将她抱回病房放到床上……她的眼睛已经哭到睁不开,只能摸索着去摸他的脸。 顾西决没有嫌弃她刚刚手在外面乱蹭过,唇瓣在她指尖落在他的唇上时主动凑上去轻吻她的手指。 “顾西决,”她用沙哑的嗓音说,“是不是你也觉得,如果没有那通电话……我不该打那通电话,白女士最后也会回来,可能是十点,可能是十一点,但是她不会碰到那辆卡车……” 她说的话有些颠三倒四的,前言不搭后语。 他沉默了半晌。 “不是你的错,”他的声音很有威严,“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就连姜枭都知道不是你的错,你连个八岁的小孩都不如吗?” …… “你爸也没有怪你,昨天姜枭一说完就被他揍了,我看那一巴掌打得一点力道没收,你弟头都要锤飞了,你觉得你爸像是怪你的意思吗?” …… “我妈昨天担心你担心的要死,生怕你自责,让我一定要好好看着你,要是你做噩梦就把你叫醒。” 他说了一大串,她却是一脸无动于衷,仿佛是他的一连串劝都是废话。 顾西决也知道自己可能说服人的本事不怎么有天赋,以前在在外收小弟全靠拳头,当初和她表白,也是东拼西凑她和他说过的话里让他觉得最动听的,摘抄一下自己打乱重新排列组合…… 要他劝她什么,他真的不太说得出来。 总而言之,就是心疼。 低低骂了声“操”,引来她侧目,顾西决郁闷的恨不得捶胸口,纳闷:“这句你倒是听明白了?” 她没有搭腔。 坐在床边,自顾自地陷入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西决拿她屁办法没有,只好转身拿出手机再次催他妈赶紧来,又去打了热水给她擦手……那软弱无骨的手被他捏着任凭摆弄,毫无灵魂。 他一抬头就看见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挠了挠她的手心,她这才抬头一脸问号地看向他。 顾西决把毛巾扔回水盆里,再次在心中骂了句脏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