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薛二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突地想起那凸显的肚皮,脑里一惊,忙坐了起来,凑上前抱住顾扬灵:“可是不舒服?” 顾扬灵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唇儿也不搭理他,只轻轻地左右一挣,掀开锦被,坐在了床沿上。 薛二郎还要问,顾扬灵已经撩起帐子,拿银钩子挂了起来。 门口处也跟着有了悉索的响动,薛二郎正是诧异,只瞧得帘子被揭开,红英捧着托盘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惺忪睡意,软软地小声道:“有桃花酥,如意糕,莲花包,红枣团,还有红枣羹。” 顾扬灵踩着软底绣花鞋扶着腰慢慢站起来,先把床头灯盏上的厚灯罩拿开,屋里一下子变得亮堂起来。 薛二郎盘腿坐在床上,安静地瞅了一回,笑了:“你这是饿了?”说完嘿嘿笑了几声:“我瞧着晚上你吃得也不少啊!” 顾扬灵棱了他一眼,嘴里咬着一块儿如意糕,嗔道:“你这是嫌我吃得多了。” 薛二郎忙摇手:“可没有这意思,你只管吃,吃腻了叫人告诉福安,县里头那么多点心铺子,总还能找出些新鲜花样儿。” 顾扬灵撇撇嘴:“有事儿就只管交给福安,好歹你也是孩子的爹,闲了少去外头喝酒吃肉,你也跟着福安出去找找呗,不要等着孩子生出来,啥事儿都是人家福安做的,你这个当爹的,就只管动嘴皮子。” 薛二郎听了这话不乐意了:“我才刚从外头跑货回来,辛辛苦苦的,赚了那么多金子银子你都不夸我,福安就出去找了几样儿新鲜吃食,你就给夸上了。我看你就是嫌我在家里头碍你的眼,得了,明个儿我就出去给你找新鲜点心,这下可如意了?”说着躺下去,枕着双臂兀自盯着帐子顶生闷气。 顾扬灵抿着笑只管吃东西,末了,拿茶漱了口,又拿着红英烫好的帕子擦嘴擦手,见得红英要收拾桌子,道:“夜深了,你先去睡,明个儿再收拾。” 红英便把灯罩重新罩在小灯上,侍候着顾扬灵躺下,又落了帐子,才往外头去了。 帐子里密不透风,只微微透进些晕黄的烛光,顾扬灵瞧不清薛二郎的脸,只感觉这家伙还在闹脾气,便笑道:“行了,我随便说一句,你还喘上了。” 薛二郎哼了一声没应话。 顾扬灵抿着唇又笑了一回,道:“再过十来日便是太太的生辰,这次要大办吗?” 薛二郎绷着嘴憋了一回气,最后还是回道:“要大办的,太太喜欢热闹,哄着她乐呵乐呵。” 见得那话里气儿还未消,顾扬灵暗地里抿着唇儿笑了笑,难得主动一回,滚进薛二郎怀里,娇嗔道:“好困,咱们睡吧。” 薛二郎也是难得见到顾扬灵的主动,心里头虽还带着闷气儿,两只手臂却情不自禁地立刻抱住了顾扬灵,唇角不由得也带上了笑意,最后叹了一句:“真是个狐狸精。”便把怀里的人往跟前儿又带了带,搂着睡去了。 翌日吃了晨食,薛二郎擦了嘴道:“我得去正院儿坐坐,她是二奶奶,太太的生辰宴席还得她来操持。” 顾扬灵顿觉这话不甚悦耳,道:“你同我说这些作甚,好似我不让你去一样。甭说二奶奶了,便是西院儿里的那几位,我不准你理会哪个了?” 薛二郎不小心捅了马蜂窝,忙装作耳聋,站起身道:“你吃,我先去了。”就走了。 留下顾扬灵百般不悦,一时吃过饭,想了想还是觉得憋屈,于是气鼓鼓地同红英道:“你给我仔细盯着,待会儿若是二爷来了,不许他进屋,就说我这里庙小,留不得他这座大佛,让他爱去哪儿去哪儿,甭来招我的晦气。” 红英忙应下,出了里屋同嫣翠坐在堂屋里低声唠嗑:“姨奶奶最近的脾性可是大了不少,动辄就给脸子瞧,如今连二爷也遭殃了。” 嫣翠理着箩筐里的丝线,头也未m.hzgjJx.cOM